“回瓦山,”余则俊被如焰公主眼中的疯狂惊住,情不自禁应道。
“瓦山?呵呵,”如焰公主忽然发出一声阴冷的笑,“瓦山?那不是贼窝吗?我一国公主怎能去哪种地方?”
余则俊愣了愣,又见如焰公主抚着她那一头已然半白的发丝,似恍惚又有些茫然的神情,余则俊忽然想起祖母似乎并不喜欢瓦山,随即话锋一转,安抚道:“我们去江南好不好?”
“江南?”如焰公主晃了晃神,不知是清醒还是懵懂的动了动唇,“本公主为何要去江南?”
如焰公主扶着余则俊艰难的起了身,她看着一地的断肢残躯,又看向在夕阳的余晖下被染成了金黄色的城墙,她忽而冷冷一笑,提脚便要朝前去,“这里就是本公主的家,本公主哪里也不去。”
如焰公主虽受了重伤,但此时她憋着一口气,那力气也不可小觑。
“祖母,”余则俊拉她不住,难免大急,他转头欲寻手下帮助,却到此时发现,他们身后哪里还有贼匪影子,只余没了主人的无数马儿胡乱奔窜,再朝前望,对面稀稀拉拉的士兵与僧人里也不见贼匪身影。
他怔仲愣住,这才意识到那些侥幸活下来的贼匪已经弃了他与祖母兀自逃命去了。
这些贼人本就是唯利是图之人,有利则来,无利则去,这也怨不得谁。
他眸中闪过苦笑,连唏嘘也来不及叹一声,便随着祖母的脚步一步一步朝前走去。
夕阳将如焰公主与余则俊的影子拉得越来越长,他们踩过血河,越过倒在地上的或是僧人或是贼人的身躯,在四散分开的士兵与僧人的防备里,来到了城门口。
此时城门洞开,黝黑的木门里有身影走出。
走在前头的是韦无冕与宋真清,韦无冕看着如焰公主皱了皱眉,但他什么也没说,可宋真清却是面若寒霜,冷冷问道:“这便是你要的结果?”
进城的路被人阻了,如焰公主眼中恶毒毕现,她拂去余则俊的搀扶,咬牙切齿道:“死丫头,若不是你碍事,本公主岂会功败垂成?”
到得此时,她犹未觉得她率领贼人来攻城有何不对。
也许在她心里,那些曾是北凉遗民的百姓都该与北凉同生死共存亡才对。
宋真清虽怜悯于她的执着,却痛恶她的行事,“你错了,便不是我,也会有其他人,人在做天在看,多行不义必自毙。”
“呵呵,什么狗屁的老天,”如焰公主嘶嘶冷笑,“若是老天有眼,当初我北凉皇室也不会惨遭屠戮。”
她悲怆的望天长叹,“老天无眼啊,那太秦狗皇帝毫无仁德怎能坐拥江山?”
随后,她颤抖着手指着宋真清,呵呵笑了,“你,你们助纣为虐,你们不得好死,哈哈,西凉大军马上便要攻进鸣沙郡了,你们都得死,哈哈,死得比我北凉皇室还要惨。呵呵……”
这笑声让宋真清头皮发麻,但这还不足以让她心惊,让她最为震撼的却是如焰公主话里的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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