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大儿子的话,凌老太爷抬起眼皮,看向长媳。
程如梦吸了吸鼻子,嘴唇微颤:“上回把宝石放进保险箱里之后,我真的没有再去打开过保险箱,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爸,云峰,不管怎么说,这事是我的错,宝石现在由我保管,但是却出了这样的差错,我知道我没有办法弥补,但是,总要给家里交代,要不,要不……”程如梦一串串眼泪掉了下来,声音哽咽,咬了咬牙,像是用尽了所有的气力,破釜沉舟般地把话说完:“离婚吧,所有在我名下的产业,我都转给云峰……”
凌云峰身子一震,还未出声,门被推开,一道颀长的身影迈步而进,同时,微带笑意的声音如清泉般响起。
“妈,你这是要,净身出户吗?”
话中间一顿,尾音微微上挑,很明显地听出他语里的戏谑和浑不在意。
正是他的出现和这句话,一下子冲淡了笼罩在三人身上的那种沉重和压抑。
“阿渊!”
凌老爷子警告般地压低了声音喝斥了一句。
白色的衬衫打底,深蓝滚白边西服式外套搭在肩上,同色长裤,看起来是某间贵族学校的校服,但是穿在他身上却好像高级定制,不是衣服太完美,而是这副身子就是完美的衣服架子。有的人,什么衣服都能穿出味道来,这个少年,就是这种人。
微乱的碎发,长而英气的剑眉入鬓,眸如星,面如玉,风姿如松。这样的少年站在身侧,会让人产生一种“明珠之在侧,朗然照人”的感觉,他是光彩照人的珠玉,会把身旁所有人都衬得暗淡无光。
凌家的长孙,单名,渊。
凌渊耸了耸肩,将外套随意取下抛到沙发上,自己也随之坐下,那双修长笔直的腿架上茶几,叠了起来,闲适地抖着。
“像什么样子?坐好!”凌云峰一看儿子这副模样太阳穴就忍不住直跳。
凌渊不为所动,神情带着夸张的惊奇,“咦,不是在为那颗破石头要生要死吗?还有心思来管我的坐姿啊?”
凌云峰一口气呛在咽喉,差点没缓上来。
他和妻子都是世家出身,受着传统的严格的教育,言行举止端正庄重,怎么会生养出这么一个没规没矩的家伙来?
破石头?家传的那颗举世闻名的“永生挚爱”,在他嘴里就只是一块破石头?他到底知不知道,那是家族的象征,是一代代的传承,是凌家关于爱情亲情、责任和本心的见证?
凌老太爷见儿子再次败在长孙嘴下,叹了口气,道:“阿渊,永生挚爱碎了,你以后拿什么给我凌家娶长孙媳妇?”
凌渊嗤笑:“嗤,老头子,那颗破石头是能代替我追女人,还是能代替我跟老婆做夫妻爱做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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