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的灯是关着的,静静密密的,一点响声都没有。
就在这时,楼月突然感觉到有人在拔自己输液管的声音,悉悉索索的,鞋子与地面摩擦的声响中,她微微眯了眯眼,细细看去,才发现床头已经放了一瓶已经被输完的输液瓶。
不多不少,怕她输入任何一丝空气,有人准时而又准确的立马把它拔掉了!
可楼月明明没有听到房门响动的声音,那就一定不是护士,那么,难道是有人还留在了她房间?
她脑海中几乎第一下就想到了最后莫名其妙来看她的司蘅。
司蘅?
这都几点了,他居然还没离开?!!!
楼月脑海中突然有一个惊天的猜测,这个人在这白白等到这么晚,难不成是怕她会输入空气,才会专门等在这,只为准时替她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输完的输液管?
楼月现在的心情已经几乎完全不能用复杂形容,甚至可以说是惊愕,这个男人,平常嫌她嫌得不行,高冷又易怒,什么事都要乱发一通脾气,还冷冷的推开自己说:“做我的床伴,你还不够格”的这个男人……
他到底在干嘛,深更半夜这么闲得慌?!
楼月微微试探着把眼睛睁开,这才看到床边已经没了人,往沙发上一看,才发现那人已经双手抱胸,头微微低,双目微阂的睡在了沙发。
月光淡淡洒在他的脸上,楼月这才看到他眼底下布满的淡淡乌青,就这么一望,竟然比谢白还有过之而无不胜。
就这么睡,他不冷吗?
他那么大的房子,为什么要大半夜屈身于这么一个小小的病房?
楼月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下去给他披件衣裳,如果披了,等他醒来,他肯定就知道自己中途醒来了。
如果不披……
突然,房间突兀的响起一阵铃声,声音在这寂静的房间极其响耳。
司蘅几乎是立马就醒过来,他蹙着眉头,看了一下病床上安然闭着眼睛的楼月,按了通话键后,几乎都没管对方在说什么,脚步极轻的就往外走。
司蘅咬牙切齿的声音几乎是从门外隐隐传来,“差点吵醒她,你最好能有急事!”
楼月有些恍惚的睁开眼,淡淡的细碎月光洒到她的眸,她想,好了,这下大概是真的不用披了。
司蘅接了个电话后就再也没回来。
直至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从细细碎碎的议论声中,楼月才隐约知道司蘅口中的急事是什么。
打开任何一台电视机,里面播送的都是谢白英俊而又疲惫的脸庞,他坐在最中间的座位上,一字一句的,阐述着这场新闻发布会所要发布的消息。
楼月怎么也想不到,谢白不是开玩笑,那天他在酒店说的话竟然真的成了真!
尤记得,他那天挽留她,漠然而又隐含哀求说:“月月,只要没有顾清妍,只要没有她,你就能回到我身边,对吗?”
“只要没有她,对吗?”
楼月当时没有回答他,因为她想,没有顾清妍,怎么可能?
可是,就在昨天,谢白居然只身邀了大帮媒体,大半夜的召开了一场全民公布的新闻发布会,郑重其事地,公开结束了他和顾清妍的婚约关系。
由于顾清妍和谢白在公众面前的情侣形象实在太过深入人心,就在不久前,他们还纷纷携手参加了一场关爱残障儿童的慈善拍卖会,两人如胶似漆,耳鬓厮磨的照片尚还刊登在杂志封面,如今男方突然来这么一手,实在是让人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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