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雪凝话已脱了口才明白过来,旋即又张慌的赔礼:“姑母恕罪,我……我不是在说您。”
二夫人原本还只是微愠,被她当着面一道歉,脸面彻底绷不住了,佛珠一收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既如此,此次来长安你便只当是过来小住,等老太爷的寿宴结束后我便送你回去可好?”
这些日子见识了国公府的体面和长安的富庶,陆雪凝哪里还愿意再回到江左,一连说了许多好话,又将她母亲搬出来,二夫人才终于消了气。
但此番两个侄女一个比一个不省心,二夫人心情又格外复杂,连佛珠也转不下去了。
她忍不住去想,难不成举头三尺当真有神明?
昔日她抢了那个女人的姻缘,如今这报应尽数遭在她儿子身上了,她的儿子生下来便带有顽疾,到了如今竟须得那个女人的女儿冲喜才能活下去,这真是何等的孽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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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德坊京兆尹
李如风原本是负责刺客画像的人,但今日雪衣来的时候出奇的没看到他,心里的疑惑愈发积重。
直到午间休憩的时候,雪衣才从那堆满文牍的书架背后捕捉到了一身青色的官服,温温婉婉地一弯身行礼叫住了他:“四表哥安好。”
李如风浑身僵硬,原本悄悄来取文牍的手往后缩了缩,仿佛刚发现似的惊讶地回头:“表妹今日也来了?”
原来四表哥不知晓她今日要来。
雪衣暗自松了口气,轻轻点了点头:“画师说还需校准一番,因此二表哥又带了我来。”
她说着,将磨的微红的手指往后蜷了蜷。
李如风一眼瞥过,心里又起了怜惜,原本想离开的步子怎么也挪不动,嘴上也控制不住地开口叫了她:“此事着实辛苦表妹了,不知表妹可用了膳食否?”
雪衣轻轻摇了摇头,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尚未。”
她一个过来帮忙的,性子又这般安静,难怪府衙里的人把她忘了。
李如风瞧着她不声不响的模样颇为心疼,昨日崔珩的提醒瞬间抛到了脑后勺,义愤地叫了她一起:“这帮人着实是个粗心的,那表妹与我一同用膳吧。”
“这怎好劳烦四表哥?”雪衣面露为难。
但这一声四表哥喊的李如风愈发生怜,执意领着她去了膳堂。
一顿饭用下来,两人又仿佛回到了前日里相谈甚欢的时候。
李如风看着这个既貌美又乖巧的表妹着实有些舍不得,但做妻她着实是够不上,做妾又不知她愿不愿。
话到了嘴边,犹豫了许久,饭后到柳荫下散步的时候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要问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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