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一旁的崔六郎沉不住气冲了上去。
当年的事情二哥一直怀疚于心,乌剌却还这么刺激他。
崔六郎积攒已久怨愤再也憋不住,不顾劝阻抽了一只箭便要与他比试:“我来!”
“你?”乌剌盯着他尚未长成的身板哈哈大笑,丝毫不掩饰讽刺。
“我如何不行!”崔六郎涨红了脸,却仍是恶狠狠地挡在崔珩前面,提着弓要与乌剌比试。
他正要上前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了重重的一声酒杯搁下的声音,紧接着弓箭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按住。
“退后。”
崔珩凛着眉眼,沉声叫退他。
“二哥?”崔六愕然,却固执地不动,“今日祖父和婶母都在看着,二哥你今日不能上。”
崔珩一言不发,眼眉一低,却直接将他抱着的弓拿了回来:“崔氏还没轮到你撑着,退下。”
那声音压下来,仿佛如山的军令。
崔六郎已经许久未见过他这副样子,他不敢反驳,只能往后退。
终于要动手了吗?
乌剌瞧见崔珩这副模样,舔了舔唇,幽蓝的眼里也泛着光。
他学着中原人的样子,侧身让了一步:“我方才已然射了十箭,接下来就看看二公子的本事了。”
在场的宾客被这边的动静一吸引,纷纷投去了目光。
女眷一行人原本在等船来,此刻也不由自主朝着湖边的演武场看去。
乌剌射的十箭箭箭直中靶心,不愧是突厥有名的将军。
一时间众人又不禁为崔珩捏了把汗,寿宴当日,若是在崔府里丢了面子可实在难看了。
雪衣远远的看着那立在人群中的挺拔身影也隐隐地担心着。
之前二表哥说他只是习了粗浅的武,恐怕难以与这突厥的胡虏相争。
崔珩却仿佛没看见那十箭似的,当家仆上前欲把那靶子撤换下去的时候,他淡声将人叫住:“不必换了。”
不换箭靶,他想做什么?
众人愈发好奇,连乌剌也侧了目,直勾勾地盯着他。
崔珩今日穿的是一袭文雅的襕袍,看着着实不是个能弯弓搭箭的。
可是当他执起了弓,凛着眉手臂一曲的时候,整个人气息骤变,目光也前所未有的锐利。
雪衣尚未反应过来,那箭便倏地离了弦。
耳边传来一声极大的穿破空气的风声,比之前的任何一只都要响亮。
她耳边嗡鸣了片刻。
再一定睛才发觉那箭竟直接挤掉了乌剌直中靶心的箭,一举钉在在了红心上。
演武场一时间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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