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她对凌云楼一点儿都不心动,也不可能。
但比起二表哥的冷眼来,他突如其来的好意更是让雪衣心里打鼓,直到登上去才打消。
凌云楼不愧是长安的最高处,雪衣气喘吁吁地一上去,眼底俯瞰了整座长安城。
整座城池方方正正的,一百一十坊行制规整,已是深夜,一户户的灯火渐次熄灭,灯火闪动着,仿佛天生的星宿坠落人间。
雪衣趴着栏杆看了片刻,方才的混乱和紧张慢慢平息了下来。
看着看着,她又轻轻叹了口气,长安虽好,却不是她这样的弱女待的下去的,于是眼睫又慢慢垂下去。
“你不喜欢?”崔珩敏锐地察觉出她眼底的失落。
雪衣摇了摇头:“只是有些累了。”
爬个楼都累的中途歇了几次,她这点体力着实是太弱了。
崔珩冷眼扫过她一把便掐的住的腰,微微皱了眉,但到嘴边的话却成了:“累了就歇一歇,待会儿再下去。”
他话音刚落,雪衣便回了头,斜倚着栏杆,一双蒙着水汽的双眼,欲说还休。
“想说什么?”崔珩侧目。
雪衣咬着唇,纠结了一番,还是没忍住问出口:“二表哥,你今晚似乎心情很好?”
不仅在人潮中救了她,还带她来凌云楼,和平时那个总是凶她的二表哥好不一样。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薄情寡义。”
崔珩听出了她言外之意,瞬间沉了脸。
雪衣语塞。
果然二表哥还是没变,又开始凶她了!
她不就是刚入府的时候一时糊涂故意弄伤了自己被他撞见了吗,还有落水的时候没提前告诉他。
可二表哥也没因为这两桩事受什么损失啊。
总被他抓着这点琐事凶,雪衣也生了气,直接背过了身。
这样好的夜晚,四周万籁俱寂,发起脾气来着实煞风景。
崔珩眼神一低,落到了她被擦破的手肘上,丢了个药膏过去。
雪衣被砸了一下,愈发生气,正忍不住要开口,再定睛一看才发现二表哥给她丢的是创伤药。
咦,她手肘竟然擦破了。
雪衣捋起了袖子,若不是二表哥提醒,她还当真没发现。
她看了看伤口,又看了看二表哥目不斜视的背影,不情不愿地道了谢:“多谢二表哥。”
崔珩连应声都不开口,仿佛只是随手施舍个路边的野猫野狗。
没必要和自己过不去。
雪衣忍了气,掀开了袖子一点点涂抹起来,边涂抹,边轻轻抽着气。
崔珩凭着栏,隐约闻到了一丝极淡的酒气,他回头,忽地发现陆雪衣绾起的袖子似乎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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