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被娇惯,胡天伦打小就没受过委屈,上次和刘天顺起冲突,破点油皮都要拉着亲爹去开封府告人,这会儿被人指着鼻子嫌恶,他自然受不了这份委屈,当即就道:
“你胡说八道什么!你有种就再说一遍!”
黎望当然很有种,他不仅再说了一遍,甚至还换了词儿:“那凤仪坊的长工半夜被砍伤坠入水井而亡,难道不是胡公子怀恨在心,命人做掉了他吗?”
“什么凤仪坊的长工,本公子记都不记得这号人,你不要以为你救了我,我就会原谅你污蔑我!”胡天伦掸了掸身上的草粒,张狂道,“你赶紧给本公子道歉,真诚点,本公子说不定还能原谅你。”
因为装老虎晚到一步的白玉堂:艹,这话好狂,黎知常你快教他做人。
然而黎望却忍住了火气,装出一副很讶异的模样,惊诧道:“当真不是你所为?我可听说当夜你家护院就在城南。”
“在城南就是杀人啊!那城南还住了那么多人呢,他们不是也可以杀人!本公子什么身份,有必要费劲去杀一个不入流的长工吗?”胡天伦气得面色涨红,要不是这会儿腿还软着,他都有心挥拳头打人了,“再说了,胡家护院自城南出门,是去接本公子的岳父岳母的。”
岳父岳母?那不就是徐员外夫妇?
可是徐员外夫妇不是早在两年半前就变卖家财去江南苏州养老了,怎么会好端端地深夜入京?两位老人家有必要这么赶吗?
黎望只觉得蹊跷,但看胡天伦的表情却又不似作伪,刚才惊惧之下他忽然发问,胡天伦的言行很符合他的性情,并没有任何说谎的痕迹。
换句话说,胡天伦并没有派人刺杀长工阿福,但这番话,也印证了当夜胡家护院确实在城南出现过。
“那倒是小生武断了。”
黎望说完,便要离开,可胡天伦没等到道歉,哪里肯放人走:“ 你不许走!你谁家的啊,怎么从前都没见过你!什么身份啊,污蔑完本公子就这么轻飘飘的走了?”
“那不然呢?”黎望甩了甩手里的马鞭,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
“你小子有种,就留下姓名!”
黎望这人吧,向来不是个别人叫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的人,相反,他就喜欢跟别人对着干:“胡公子不知小生的身份,那只能说明胡公子的身份还不够格,小生与胡公子也没有一见如故,便也没必要认识了。”
说完,直接轻点足尖离开,那叫一个江湖落拓、潇洒风流啊。
反正胡天伦气到差点原地升天,却又害怕江湖报复,只得咽下了这口恶气。更重要的是,猎场出现了猛虎,他才懒得呆,找到跟班后,抢了匹马就回城去了。
“妙啊,不愧是你,黎知常。”五爷忍不住赞了一句,不过又有些担忧,“你让我假造虎啸声,这些个公子哥,怕不是再也不来这猎场了?”
“那也得胡天伦说出去啊,小生以为,以他的恶劣性子,恐怕不会往外说一个字,说不定之后几日,还抻着脖子等着听汴京城某某公子误入虎穴被猛虎重伤的好戏呢。”
白玉堂听了忍不住皱眉:“这种人,官家居然还给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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