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公看向顾清和,见对方点头,才继续让这杨氏叙述。
“因黑风山上的庵堂不招待男客,兴祖便等在庵堂不远处,还将他大哥送给他的腰刀给了大儿媳妇防身,可他在外面等到天黑都没等到人出来,便托人去庵堂里问,并没有我那大儿媳妇的下落,如此他才下山来找老身,一同来了县衙报案。他是个好孩子,绝不至会杀害他嫂嫂的。”
这后面的话,就非常主观,包公便问顾清和接下来的案情。
“回禀包大人,当日晚间确实是杨家母子来县衙报案,称大儿媳妇王春香礼佛失踪,学生当即便派人去往黑风山,搜寻半夜才在黑风山狭窄地带发现无头女尸一具,其头颅不翼而飞,砍伤她的兵器,便是这柄腰刀。而她身上穿着王春香去礼佛时的衣衫,手上戴着出嫁时的铜镯,但当时杨氏为了撇清次子杨谢祖的嫌疑,便坚决不认这无头女尸不是她的大儿媳妇王春香。”
“本朝确有律法,尸亲不认,不能结案。那你之后,又是如何断案的?”
顾清和又道:“这杨氏乃嫌疑人杨谢祖的母亲,判断难免有些偏颇,学生便派人去中牟县外的小斩庄请来了王春香的母亲王姚氏,经她辨认,此女尸便是杨家大儿媳妇王春香。”
“如此,人证物证确凿,学生便判杨谢祖杀人罪名。”
杨氏听完顾清和的表述,当即跪着往前两步道:“大人明鉴,那王姚氏实在是意气用事,又悲伤过度,难免是认错人了。”
“那王姚氏是王春香的生身母亲,难道会认错吗?”
“不是的,那真的不是老身的大儿媳妇!对,老身的大儿媳妇已经怀有身孕,仵作一验便可知晓。”
顾清和却觉得这杨氏信口雌黄:“那你上次为何不说王春香怀有身孕!必是你知道仵作验尸后的结果,才如此狡辩!”
“当时形势紧张,人命关天,老身哪里还记得这等事啊!”
顾清和却冷笑一声,只道:“家中要添丁,这摆在谁家,都是天大的喜事,你说你儿媳有了身孕,本官派人走访过你家周围,乡邻都无人提起此事,还说王春香晨起便要洗衣做饭,还要养鸡养鸭主持家务,你家长子杨兴祖远赴边关征战西夏,次子却在家中游手好闲,嫂嫂若是有孕,却毫不相帮,杨氏,你觉得这话谁会信?”
“再有,王姚氏说杨家两子,只有一子是你亲生的,故而朝廷的征召令一来,明明长子习文,次子习武,你却让拿笔的长子去了边关,倘若按你所说,你大儿媳妇已有身孕,那必是他应征之前就有的,如此你还叫文弱的长子去?分明就是你偏袒亲生的次子,才谎称大儿媳妇有孕。”
“包大人明鉴,民妇真的没有说谎啊!”
包公断案自来只看证据,闻言便问杨氏:“既是实情,可有证据?”
“这……老身没有。”
“你儿媳既有身孕,必然请过大夫,你可知这大夫家住何方?本府可以替你把人请来证明。”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