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和却道:“若你身处我的位置,便该明白此身之苦痛。”
“顾大人,你也是饱读诗书之人,这世上苦痛之人,何其数万万,不要为你的自私找借口,你的仇恨是仇,那女子被冤杀的苦便不是了吗?”黎望见包公没制止他,便径直道,“请恕小生直言,当你拿起屠刀的那一刻,你比错斩你父亲的杨仲康更加可恶,至少他是无意行恶,而你——却是知恶行恶。”
“你——”
“顾大人,你也是一方父母官,若你辖内有仇怨之人都拿起屠刀斩向自己的仇人,那岂非乱了套了!况且堂上的杨家人,小生觉得他们并没有任何对不起你的地方,错杀你父亲的,是杨仲康,不是杨谢祖。”黎望斩钉截铁道,“哪怕,杨谢祖真是杨家血脉,他二十年前也不过是个尚在襁褓的婴孩,你好意思找个婴孩复仇吗?”
这话,就差指着顾清和的脑袋,说你畜生不如了。
知恶行恶,不要讲什么苦大仇深的理由,错了就是错了,没什么好讲的。
哪怕杨家人行事有诸多的毛病,那也不是拿起屠刀的理由。
话说到这份上,顾清和也颓了脊骨,包公见他如此,心里当是哀叹一声,没想到这人已经偏执到这种程度了。
“顾清和,何师爷之死,到底怎么回事?”包大人开口问道。
话到如今,顾清和终于坦白:“是尚义,他知道了我与杨家的仇怨,主动现身要与我合作,我帮他将王春香送出开封府,他帮我找来了证人柳樵夫。如果开封府无法定罪……杨谢祖,尚义会出手帮我复仇。”
“所以,何师爷是为了保全我的名声服毒自杀的,而非被尚义毒死。”
果然,包公心里已经猜到几分,只是等听到事实,还是引人唏嘘。
“顾清和,你枉顾律法、故意栽赃,今日本府除你官服,你服不服?”
顾清和拜倒:“下官认罪。”
衙差便上前来解衣,却没想到杨氏忽然冲了过来,拦住了两个衙差,惊声道:“包大人,我们不怪顾大人,请你法外施恩啊。”
黎望&a;五爷&a;展昭:……就离谱。
顾清和也不要杨氏的可怜,自己脱了官袍递给衙差:“我不需要你的同情,走开!”
“不!”
杨氏如此胡搅蛮缠,包大人只能请人把她带下去,然后对顾清和做了判决,官位是必定丢了,但却罪不至死,按律法,判处劳役七年。
这案子,总算是了结了,虽然最后的判决不痛不痒,但至少不用看家庭伦理剧了。
“走走走,今日五爷请客,上巽羽楼吃鱼饭!”
“……五爷你还没吃腻吗?”
白玉堂自然摇头:“当然不会,吃鱼怎么可能会吃腻呢,黎知常,你给我把这句话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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