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齐扉把手搭在方向盘上,开上了上山的路。徐枳取糖时,指尖碰到了他的手心,微微的痒,那里仿佛生出了蔓藤,疯狂的顺着皮肤往血管里生长,长的恣意旺盛。他动了下手,手心擦过皮质的方向盘。
“送了你多少?”
“十九颗。”齐扉回答。
徐枳攥着糖块看向窗外天边的风景,她抿着唇看天光照亮的山脉,延绵到了世界的尽头。
秋天的风貌显露出来,漫山遍野的枫叶黄的像是打翻的颜料,不够冷,还没有彻底的红。颜色明亮,饱和度很高,有点刺眼。她以为只有她一个人那么无聊,会数糖。
“这个糖,是我妈买的。她一年回家一次,一次带两盒。”
徐枳趴在车窗上,鼻尖碰到冰凉的玻璃,看着外面飞速掠过的秋天。
“一盒一百九十颗,偶尔会多一颗,一共三百八十颗。”
越野车绕过了一道弯,又进入了下一道弯。
“一天一颗,糖吃完的时候,我妈会回来。”徐枳笑了下,说道,“我已经好多年没吃这个糖了,大概有十年。我以为不会再吃到了,谢谢啊。”
每一颗糖都是一个小小的期待,这些事徐枳第一次跟人讲。她以前总是羞于启齿,觉得期待是一件很丢人的事。只有齐扉不会笑话她的期待,他会认真倾听。
糖块只多出十五个,而母亲经常会延期,有时候会晚二十多天。她哪一天多吃一颗,都要考虑在心情最好的那几天少吃几颗,余出来一些分给心情不好的日子。
她的甜也不多,就那么一点。
给齐扉十九颗,那她应该高兴了好几天,至少那段时间她心情很好,不需要吃糖来填补。
车能开到半山腰停车场停下,要爬的山只有一小截。山顶一座庙,隐在茂密的林木之间,徐枳下车便感受到冷风扑面而来。她拉上外套拉链到下巴,回头去看天边的青烟依旧没有散去。山上风很大,刮的头发糊了一脸,徐枳把手机装进口袋。
今天不会是阴天吧?
六点十分,太阳并没有表现出要上班的意思。
整个停车场只有他们一辆车,看起来很荒凉。可能天气不好,没人会在这个时间点这个天气出来爬山。
徐枳两只手揣兜,看向齐扉。
齐扉拉上了外套拉链,风鼓起他的后背,他穿着很休闲的白色运动裤,勾勒出笔直修长的腿。徐枳就没见过比他更适合穿白色的人,他没有背包,关上车门把车钥匙装进裤兜大步走向徐枳。
他穿白色运动鞋,步伐很大,沉稳凛冽。徐枳压低帽檐,环视四周,说道,“刚才林总发消息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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