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9年9月的一个下午,美国佛罗里达州。
爱丽丝*轻拍着脸颊,这瓶化妆水也已经将要见底。每次都尽量少用一点,可是就感受不到那种爽快吸收的幸福感了。熬到这个阶段,什么都像隔夜的剩饭。
“我们学校也要教数学史了。啧,我当初就对这些东西一窍不通,现在倒好,教历史还要教数学史!”爱丽丝把各种瓶子撞得叮当乱响。
“我倒觉得对孩子们有好处。其他学校不是早就开始教了吗?”鲍勃*听到老婆转身的声音。“我的意思是,不要作严格考试要求的话……”
“考。而且我一看加了好多内容好嘛!有什么好处?学生们的压力够大了,现在他们要学的东西几乎已经是我们小时候的两倍了,你知道么?我们老师的压力也大得很!”
“我想说——”
“数学史?让他妈的搞数学的人去研究不好么?”
“我是说如果不考试的话!”
“考啊!我说过了。你吼什么?为什么这么大声?”爱丽丝开始以特定的频率,边说话边点头。而鲍勃知道,这就是她要发作的前兆。
“没有,我想说的是,亲爱的你要知道,数学是人类最伟大的发明,我们文明就是数学的进展,我们身边的一切都是数学。呃,我认为,现在我们的教育太功利性了,数学是自然的……”
“闭嘴。你是数学家么?”
“这是两码事。”
“你教历史么?你是校长么,还是教育部长?你、是、美国总统么?你想怎样教孩子就怎样教?这里是美国,不是韩国,不是中国!你对教育根本一点都不了解!你……”
“好吧好吧。我很抱歉,我只是,你知道的……午餐吃什么好?呃,我是说,晚餐。”
“外卖吧。”
“什么外卖?”
“随便啦。对了,【墨菲斯】怎么样了?”
“呃……”
“啊?”
“恐怕不行了,数据传输的部分烂掉了,只能更换。”
“修的话要多少钱?或者是,只更换那破掉的部分。”
“本来是没过保修期的,可这一看就是人为损坏……估计要不少钱吧。”
“你可算了吧,我还是拿到店里看看吧。”
“那个装置从中间断裂开了,修不了,换的话就得整个换,到店里也一样。”
“那要多少钱?”
“搞不好,和买半个新的差不多了……”
“什么?我的天!”
“其他的部分差不多都是可拆卸的,这里的话要换得连着整个头盔壳一起换,零件分开买又特别贵。”
“拿去店里看看吧,去试试!见鬼!离了它我根本没法工作!你要我怎么办!”
“没人要你怎么办!我只是希望你成熟点……我希望你不要一发脾气就乱摔东西。”
“哦,呵!成熟?见鬼!我说过了,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好好。不过,或许我可以试试把你的设备用光纤联通上我的网络。”
“嗯,什么意思?那你呢?”
“我的不变,就是试着让你的设备通过我的传输装置,共用我的网络。”
“能行么?”
“我刚好看到这里露出一截,可以试试吧。我再看看技术资料什么的。效果可能会差点,当然也可能根本用不了……今晚你戴这个好的吧。”
这是距离【墨菲斯】三代发售二十个月后的一个特殊夜晚,这次奇迹般的试验将佛罗里达州清水市的一个自由职业者爱德华·鲍勃推向了神坛。又一周后全球各大论坛性网站将纷纷以头版头条将他看似荒诞的壮举夸大渲染。十日后,鲍勃夫妇的名号已是无人不知。
现在时间回到第二天早上。
闹钟还未响爱丽丝便醒了,摘下墨菲斯,轻盈地走下床,打开窗户,来自墨西哥湾的湿润的晨风吹入屋内。她双手撑着窗台,踮起双脚,竟忍不住笑出声来。回头看鲍勃,原来他也在微笑着看她。
两人四目相视,越笑越开心,越笑越大声,最后“哈哈”得不能自已。
“你笑什么?”爱丽丝都笑出了眼泪。
“因为睡得好吧。看来昨晚你也睡得很好。”
“哈哈哈哈,呜呼,好像几十年都没这样好好睡一觉了!我的意思是,现在我就像是个婴儿!我来做早餐,我已经想好了,就吃墨西哥香肠和炸土豆饼吧。”
“太棒了,我正好也想吃这些。我也来帮忙吧。”
餐桌上,播放着西部摇摆乐,两人依然交谈甚欢。
“我觉得你今天早上格外漂亮。”
“哈哈,你也是。嗯……我好像昨晚梦到你了。”
“是吗?我在你梦里干嘛?”
“我梦到你好像出轨了。”她眯着眼睛,煞有其事地怪嗔。
鲍勃努嘴摊手。
“那你梦到什么了?”
“忘了,记不清了,哈哈。”
爱丽丝留意到鲍勃的神情有些异样。
连续三天,“串联墨菲斯”效果都很好,两人仍旧一起做早餐,说说笑笑。
爱丽丝饭吃到一半,突然问:“你有个同事叫莎拉?”
“没,为什么这么问?”
“我也不知道,只是这个名字出现在我的脑里。”
鲍勃笑了:“什么?”
“你认不认识一个叫莎拉的?”
“叫莎拉有很多啊。”
“你认不认识?”
“好吧,我认识有一个。”
爱丽丝搁下咖啡勺,甩了甩头发,“她是什么人?你知道么,我怀疑你晚上说梦话,说漏了嘴。”
鲍勃笑得有点儿别扭,“我一点问题都没有。”
“她是什么人,你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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