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哥儿趴在桃枝怀里,从披风里钻出一个小脑袋来,四处张望着,然后向江宛张开手,软软喊了声:“娘亲……”
江宛连忙伸手抱他:“圆哥儿睡醒了呀。”
圆哥儿又趴在她的怀里不肯动了,江宛则对绣姨娘道:“你既然愿意离开,我自然会为你备一份嫁妆,你想什么时候走?”
绣姨娘没料到江宛竟然这样雷厉风行,她心中一喜,忙又磕了个头:“若是夫人慈悲,愿还奴婢一个自由身,奴婢今日便可以离开。”
竟然这样着急,难道是宋吟从前对她不好?
江宛没立刻答应,只说:“此事先不急,我刚来京城,对家里的人事不大熟悉,还指望你帮帮我呢。”
绣姨娘忙称不敢。
她们有来有往的,被晾在一边的晴姨娘就有些尴尬起来,她低着头,简直快要将手里的帕子揉烂了。
梨枝冷眼看着她,只觉得这个姨娘的举止委实有些不对。
表面上瞧着柔顺,可看那帕子便知道,只怕是个气性大的,那个绣姨娘举止粗俗,上不得台面,京城的这摊事情想来都是这位看着娇柔的晴姨娘在管着。
晴姨娘却不会是个简单的人物,眼下又有了身孕,若是得了个男胎,怕不会安分。
梨枝这头忧虑得眉心紧皱,一转头,却见桃枝也是一副很看不上晴姨娘的模样,自觉有了盟友,她心里倒是轻松了一些。
江宛和绣姨娘说完了话,才发现晴姨娘还跪着,忙道:“快起来吧,你是有了身孕的人。”
晴姨娘站了起来,一抬头,眼圈通红,似是受了好大的委屈。
都怨她一听绣姨娘愿意改嫁太高兴了,竟然没留意晴姨娘,江宛心里有些歉意。
“都下去歇着吧。”江宛格外叮嘱一句,“尤其是晴姨娘,有了身子,更要仔细。”
两位姨娘便行了礼,慢慢退了出去。
就在这时,圆哥儿忽然道:“她们俩是谁?”
他声音软软的,说不出的可爱,江宛便低头亲了他一口:“是姨娘呀。”
她们母子说着话,梨枝本欲劝夫人去歪一会儿,一抬头,却见那位晴姨娘在门口斜着眼看向内室,似在窥视什么,眼神说不出的阴冷。
梨枝悚然一惊。
再看去时,晴姨娘已然腰肢款款地离开了。
“夫人!”梨枝乍然叫道。
屋里其余三个人都被她吓了一跳,圆哥儿更是把脑袋藏进了江宛怀里。
江宛抬头看她:“怎么了?”
见江宛并没有责怪她一惊一乍,眼中只有关心,梨枝心头一暖,暗暗想着这不是说话的好时候。
毕竟她也没有证据,怎么好仅凭一个眼神,便说晴姨娘是包藏祸心之人。
她便咽回了嘴边的话,笑着道:“是奴婢不好,声音大了些,倒吓着夫人了,奴婢是想说,夫人不若先去歪一会儿,说了这半天话,想来也累了,奴婢这就去厨房传菜,叫夫人先用些清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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