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不曾真正在这里住过,却对屋子里的摆设极有亲切感,一夜无梦到天明。
次日清晨,江宛去陪老爷子用早饭。
吃完饭后,老爷子请江宛去看看他这些年的收藏。
都是字画,楷行草,工笔泼墨花鸟,应有尽有。
江宛已经挑了好几幅,准备带回家挂在卧室里。
正挑选着,老爷子惯用的小厮敬墨进来了:“老爷,沈监生来了。”
“他怎么……”江老爷子忙转头看江宛,“可不是我叫他来的,我……”
江宛虽然很怀疑,但还是点头道:“我知道祖父不会做这么没轻重的事。”
叫寡居的孙女与得意门生相会,这一出乱点鸳鸯谱的戏码,万一要是传了出去,江老爷子的形象可就全毁了。
再说这个沈望,看起来也不像是这种傻子。
江宛正要避出去,却听门口传来青年激昂兴奋的声音:“先生,我将那篇《长汴赋》做出来了……”
这下是走也走不成了。
江宛挤出一个极虚伪的微笑,望向江老爷子。
江老爷子回以无辜的眼神。
好吧……
江宛把手里的画卷了起来:“给您老个面子。”
江老爷子坐在太师椅上,暗暗对她拱手。
沈望一进来,就说:“先生,借酒抒……”
他的话戛然而止。
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沈望低下头,语气中的欢喜一扫而空,虽无惶恐,却也有些狼狈:“不知郑国夫人在此,学生唐突了。”
“无妨。”江宛道,说着又瞪了老爷子一眼。
江老爷子站在一边,一副「我哪敢说话」的表情,委屈巴巴的。
江宛虽气得牙痒痒,却也没法追究,便快步退了出去。
路过沈望时,见他手里捏着一叠稿纸,身上还有些淡淡的酒气,的确像是写出了篇好文章,迫不及待地来跟先生分享了。
江宛去隔壁江辞的书房内间里找了圆哥儿,发现他正在看江辞解九连环,看得专心致志。
梨枝则在一边伺候。
江宛不想打扰他们,便悄悄出去了。
春鸢陪着她在院子里转悠了了一会儿,江宛又去参观安哥儿的藏书。
她看着书架上排列有序的书,不禁感叹:“好无聊啊。”
春鸢从江府的丫鬟手里接过一盏茶,给江宛送了上去:“要不夫人去看看圆哥儿。”
“刚才看过了,他们玩得正高兴,我去也是扫兴。”
“要不去找老太爷?”
“沈望在那儿呢……”江宛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不过,我们可以去偷听啊。”
说走就走,她站起身,带着欲言又止的春鸢,绕到了老爷子的书房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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