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骑狼带着热气腾腾的小食回来,见一排金吾卫苦大仇深地站在门口,一时不知道该进还是不该进。
江宛立刻叫住他,和他一起上楼。
陈护卫办事麻利,血迹已经被清理了,翠露尸体则被裹在披风里,放在床上。
江宛对着翠露的尸体,默默站了一会儿,才转头说:“福玉公主要带我乔装打扮去京郊大营,你们中留一个处理尸体,另外三个跟我去军营,陈护卫,你看谁留下合适?”
陈护卫略一沉吟:“倪脍留下,其余人随我护送夫人。”
江宛对此自然没有意见。
她又叮嘱了倪脍几句:“务必将翠露好好安葬,然后你同春鸢回府去,替我给春鸢带句话,就说,一切按计划行事。”
倪脍称是……
“还有这几包吃的,你和春鸢分了吧。”江宛道,“骑狼,给他吧。”
匆匆说了几句,江宛立即领着陈护卫等人下楼。
福玉正抱着衣裳上楼,见了她,立即道:“郑国夫人,我把衣服给你带上来了。”
她竟用了一副邀功的语气,与圆哥儿更像了。
江宛立即赞道:“还是公主想得周到,谢过公主了。”
福玉一步跨过几级台阶,到了江宛身边,指着几个护卫道:“你你还有你,都给我下去。”
陈护卫看了江宛一眼,见她没有阻止,便带着人,朝楼下走去。
他们也是要去换衣裳的。
金吾卫分甲胄和常服,她们俩当然穿不了甲胄,只能披件虎纹缂带的常服。
江宛今日本就是男装打扮,头发已经束起来了,不过把银冠取下就是了。
公主却有些麻烦,她自己不会梳头发,江宛也不会。
她们俩换好了衣裳,江宛看着披头散发的公主,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她本想着下楼找春鸢上来帮忙,公主却一撩头发道:“没事儿,我九皇叔会梳辫子。”
江宛一时语塞。
看着公主下楼叫余蘅的背影,她憋出一句:“你九皇叔还真是多才多艺。”
多才多艺的余蘅便上了楼。
他从福玉的钗子里挑出一根顺眼的,随手一撅,把钗尾上开屏的孔雀折了下来,随手扔在地上,然后用梳子,把福玉的头发从上到下顺了三遍。
顺完后,他握着一尾乌黑的发,懒懒垂着眼,似乎在考虑该怎么束起来才好。
一片日光透过半开的窗子落在他身上,把他纤长笔直的睫毛照成了朦胧的浅金色。
他把福玉浓墨一般的长发分成了三股,然后不知怎么左右绕了绕,就把福玉的头发固定住了。
然后又把那根断掉的钗子往发髻上一插,瞬间手指翻飞,发髻就绾好了。
江宛看得目瞪口呆,不由想要为他喝彩。
心中感慨,这样的本事,怕是连梨枝也比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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