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丫鬟们说说笑笑,应付捣乱的孩子们,她便如此平淡安恬地消磨了端午这一日。
是夜,心境平和松弛时,江宛不由感叹,自古人生何其乐,无非光阴得虚设。
次日清晨,孙润蕴前来拜访。
她近来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继母的气焰被她彻底打压下去,她如今在家中内宅里可算是老大了。
看到孙润蕴,江宛便想起那只小猫来。
江宛道:“本你来,很该叫你看看那只小猫的,奈何这小猫前些日子竟走失了。”
孙润蕴一听,顿时信以为真:“竟丢了,夫人可叫人寻了不曾?”
“满府里都找遍了,我想着大抵是跑到外头去了。”江宛低头喝茶。
孙润蕴便叹了两声,又问:“夫人可还要养猫?”
正有巧嘴儿在外头叫了两声,江宛便笑了:“原也是我思虑不周,家里还养着鹦鹉呢,若是再养了猫,这两个岂不要日日斗在一处,单说你的佛奴,也是因为和巧嘴儿打架,阴差阳错才被我救了的。”
孙润蕴便笑了:“这才叫缘分呢。”
江宛道:“阮小姐那头我不熟,若是方便,倒要托你也去知会一声。”
“唉……”孙润蕴却叹了一声,“其实方才我那一问,也是为了她。”
“此话何讲?”江宛有些好奇。
“她家里近来的确有些不大顺,原说要到处送猫的,眼下却变成卖猫了……”孙润蕴摇头,“她长兄欠了赌债。”
观孙润蕴的神情,是真心为阮姑娘担心的,她与阮姑娘纯粹是因猫结缘,做了闺中密友,多半也是孙润蕴折节下交的缘故,难为她们感情却这样好。
这倒真不是小事,若是真的赌瘾上了头,倾家荡产也是有的。
二人便一起沉默了一瞬。
江宛道:“若是家里有人规劝着,或许也是能好起来了的。”
“她长兄叫阮炳才,有家有业,还颇得陛下青眼,而立之年已经是从三品的御史中丞……”孙润蕴摇头,“怕是个道理都懂的,哪里要别人规劝?”
“只是赌到小妹卖猫来填帐,也太过了,阮炳才家里到底是父母俱在的,一个孝字压下来,他不听话也不成。”江宛给她出主意。
孙润蕴叹息一声:“这些法子总也是试过的。”
说了这一句,孙润蕴也不多在此事上纠缠,转而说起另一桩稀罕事儿来:“夫人可听说没有,靖国公和夫人闹起和离了。”
江宛面露惊讶:“他们都一把年纪了,这公侯世家又是最重名声的,怎至于如此?”
孙润蕴端起茶盏:“传言是靖国公提出来的,说他夫人弄死了他好几个小妾的孩子,又说他夫人犯尽了七出之条,非要休了他夫人不可,现在街上都传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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