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蔺将缰绳甩给他:“叫我在悦来楼干喝了半个时辰的茶,你主子呢?”
不待青蜡回答,魏蔺又对着宫门笑了:“哟,这就出来了。”
余蘅手里掂着玉佩,见了他,也是笑,远远便道:“相平,你怎么在这儿?”
余蘅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魏蔺跟前,见他板着脸,便用肩膀撞了他一下,笑道:“这回算我错了,改明儿校场上叫你打回来还不成么。”
魏蔺摇头:“打你有什么意思,我只盼着下回昭王殿下别再爽约,竟叫我干等了那么久。”
余蘅又是笑:“你怎么知道我在宫里?”
“我不是知道你在宫里,我是知道……”魏蔺道,“她要进宫。”
余蘅玩世不恭的笑容便淡下去:“原来如此。”
余蘅道:“青蜡,去给我牵马。”
魏蔺道:“把缰绳给我。”
他们俩明显都心里有气,又都是敢在陛下跟前打架的主儿,谁都得罪不起,青蜡把缰绳双手奉上后,便忙不迭溜了。
魏蔺摸了摸马鬃,觉得气顺了一些,忽然低头笑了。
他这笑来得怪异,但余蘅想了想,便也跟着笑起来。
二人对立而笑,像是已然一笑泯恩仇。
魏蔺忽然站近一步,他们身高相当,魏蔺越过余蘅的肩膀,望着巍峨的皇城,忽然用极轻的声音说:“望遮,不要动心啊。”
……
江宛去赴约时,坐在马车里,跟春鸢说起蒋娘子的事。
春鸢道:“夫人每回去看,蒋娘子都感恩戴德的,倒真是极知分寸的,只是奴婢还是觉得那日实在巧得很,怎么马偏偏就伤了她,夫人又一直为自己没能按时去见公主而自责,奴婢想着。
无论如何,还是把蒋娘子挪出去吧,她自己也一心惦记着回娘家,把她送回成都府也未尝不可。”
“喂!那马车!那车夫!停下来!”隐隐的声音传来。
江宛不想回答春鸢的问题,便掀了帘子看出去。
“是汪勃……”江宛道,“范驹,停车吧。”
汪勃气喘吁吁地赶上来,身后跟着一串高矮胖瘦的家仆,见面便道:“就你这个丑车夫,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江宛立刻反驳:“范驹不丑!”
汪勃张了张口,见江宛态度认真,只得说:“好好好,就当他不丑。”
范驹摸着下巴的疤,嘿嘿乐了。
夫人维护人的方法就是这么直白,叫人心里热乎乎的。
汪勃质问她:“我上回请你来,你怎么不来?”
江宛把头伸出车窗:“你与姑娘闹别扭,与我有什么干系?”
汪勃便讪讪笑了,他近来越发瘦了些,一笑起来,竟然有点可怜:“原来殿下都告诉你了……”
江宛脸上便浮现了一丝同情。
汪勃见了这点同情,立刻又挺直了腰,眉飞色舞道:“我来花雪楼是有正事,你既然想玩,不如去新开的那家胡姬楼吧,听说那里的姑娘跳起舞来,真叫人目眩神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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