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宛噌地站了起来:“那我先告辞了。”
余蘅猝不及防:这么突然吗?
江宛道:“时候不早了,我要去接阿柔和圆哥儿下学,还得给他们买糖画呢。”
“那,慢走。”余蘅起身相送。
去承宣使府的路上,江宛使唤邱瓷去买糖画,自己则坐在车上与范驹闲聊。
“你上回说在镇北军里养过马对不对?”
“对啊……”范驹清咳一声,“给夫人念首讲军马的诗,夫人可不要被属下的文采吓到。”
边上骑狼和徐阿牛交换了个眼神,叽叽咕咕笑了起来。
范驹也不恼,自顾自诵念道:“霜蹄奋迅追飞电,凤首昂藏似渴乌。”
听着还行……
江宛:“你写的?”
骑狼的笑声立刻高了八度。
范驹啧了一声:“虽不是我写的,却已经写出了我心中的豪情。”
“哦……”
江宛接着问,“北戎大梁的盟约只有二十年,为什么还能太平十年?”
“因为北戎还有两个强敌,一个是韦纥,一个是回阗,当时北戎也是战乱之际,见天儿地打仗,我在镇北军那会儿常去看热闹……”
范驹说得手舞足蹈的,“他们多是马上遭遇,所以打起架来可好看了,一个个全都精通马术,下半身好似跟马长到了一起,在马上随便甩,就是掉不下去,我有一回亲眼看……夫人……我是不是说得太多了……”
“没有,你说得挺有意思的。”江宛想了想,“我就是好奇,北戎经常和别的部族打架吗?”
“这倒是的,他们逐水草而居,觊觎更丰饶的水土本就是天性……”
“所以先帝把恕州拱手相让。”
“其实也不是让,当时朝中吵得厉害,个个都说,今日让了一寸,明日就要让一丈,今日让了恕州,明日就是汴州,后日便是整个疆土,先帝迫于无奈,就把地借给他们了。”
江宛眼神示意,你说这话自己信吗?
范驹挠了挠头。
江宛:“那你觉得他们会卷土重来吗?”
“属下只知道,草原人扩张之心永不死。”
没过多久,便到了沈望的家门口。
两个孩子乳燕投林般飞奔过来,江宛一手抱一个,将他们抱上马车,然后一人一个糖画。
范驹就等着江宛下去找沈望,所以一直没动。
江宛见了,一面躲着圆哥儿黏滋滋的手,一面伸头出来问:“怎么还不走?”
范驹疑惑:“夫人不是想找承宣使吗?”
江宛笑道:“明日再来,先回府吧。”
回了府,江宛路过花园时,又看见无咎在练枪,真正是寒暑不辍,朝夕苦练。
把两个孩子安顿好了,与蜻姐儿亲热了一会儿,江宛回到花园,见无咎正在休息,便上前问:“你这没日没夜练着,到底为什么?”
无咎一边擦汗,一边道:“我怕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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