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送去南齐,又是另一回事。
有良心的农夫尚且干不出卖儿卖女的事,一国的皇帝却可以堂而皇之,甚至无半点愧意,真是忝为人父!
余蘅固然不想亲手把福玉推向火坑,但也是为了他自己。
承平帝这点小算盘,也就他自己觉得旁人看不懂,今日若是余蘅真的答应了去送嫁,来日史书上把福玉公主推出去换太平的就是他余蘅了。
他皇兄对好名声的执念可谓是异乎寻常的重,究其根本,大约是那时候文怀太子过于惊才绝艳,把承平帝衬托得毫无光彩的缘故。
余蘅想到江宛拉着他的袖子,泪眼汪汪地问他能不能悄悄把福玉送出去,藏起来。
事情虽难,只要福玉愿意,其实未必不成。
可是那日他与福玉提起,福玉却反问他:“不许我去南齐,九皇叔是想让我去做北戎的皇后吗?”
第一次,他被问得哑口无言。
第一百零五章
至交
出了沈府,江宛一瞥林护卫:“你看出沈望刚才说的是真是假没有?”
林护卫摇头。
江宛叹了口气:“这也太能装了,就他那个笑,跟画在脸上的一样,动也不动。”
其实江宛并不知道安阳大长公主的目的,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她能用来做判断的东西实在太少,还要小心他们故布疑阵。
可惜沈望这人太精,真是滴水不漏。
或许他也做出了一些暗示,可是江宛不敢相信他,因为他心中的仇恨明显还没有被化解。
林护卫道:“夫人接下来还想去哪儿?”
“去江府拿点东西,再去公主府。”江宛道。
范驹正站在马前掰苹果,两匹马各得一半。
江宛看得眼热,忙道:“我也想喂。”
范驹得意地看她一眼:“没了……”
其实就算有,范驹也不会让江宛喂的,美其名曰要培养马儿不随便吃别人东西的好习惯。
等到了江府,敬墨出来接她,江宛探头探脑地问:“祖父在吗?”
“老太爷出去钓鱼了。”
“那江辞在吗?”
“少爷去找郭侯府的公子了。”
“那就好……”江宛瞬间挺直脊梁,“我去书房找幅画,你不必跟着了。”
进了书房,江宛回忆着父亲笔记上所写的特征,从一画缸的卷轴里,准确无误地找到了上头写着「癸亥年春」的画卷。
展开再一看,哦豁,果然是个披头散发拿着笔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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