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宛满脸不以为然,叫席先生不住摇头。
“傻丫头……”席先生,“你以为沈望疯,怎么就看不出他的疯呢?”
“寿州城外,你与他初见,可不是什么巧合。”
江宛从容的表情一僵。
那是她第一次尝到生死一线的紧迫感,余蘅游刃有余地笑着,一面应付刀剑,一面将她从马车底下抓出来,在黑夜中显出一种危险夺目的美,叫人心悸畏惧,又忍不住靠近。
若说她对余蘅的信任有原因,必然是因为余蘅第一次出现时,当真绝艳。
“那时候,我知道安阳在寿州城外布置了人手,便给昭王送了信,他当即出了城……”席先生顿了顿,“夫人应该明白……”
江宛打断他的话:“你为什么给他送信?”
“承平帝想接你回京,无非是要你做个靶子,我当时……”
“是想把水搅得再混一些吧……”江宛站起,“他不是好人,席先生,你又是什么好人?”
席先生哑然。
江宛:“告辞……”
她转身离开。
席先生道:“夫人,你要怀疑的可不仅仅是对手,而是身边的每一个人。”
可她怎么会没有怀疑过身边的每一个人?
魏蔺程琥,梨枝桃枝,家里的每一个丫鬟,更别提在郊外如妖孽般神兵天降的余蘅了。
她知道那是什么滋味,知道那种滋味是多么孤独。
所以她不想再尝了。
江宛一脚踢开挡路的小马扎。
回了府,便见她的掌寿院门口有一群婢女恭敬站着,每个人手里都捧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衣裳。
江宛问:“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领头的针线房妈妈道:“眼看着霜降过去,就要入冬了,当家见今年江南送来料子好,让绣娘制了十身冬衣过来。”
江宛上前去看,她到明府也才四五天,也就是前天量过身,今日便有衣裳送来了。
“这么快?”江宛问。
易妈妈笑道:“知道姑娘要来,一早便预备下了,要不是当家回来时又得了好皮子,叫针线房上拆了旧皮子,换了好的,还能更快呢。”
江宛点头……
易妈妈就近指了件衣裳:“姑娘瞧,银狐的皮毛,没有一丝杂毛的。”
毛色雪白,在日光下根根晶莹,江宛上手摸了摸,又轻又软。
“那就送进去吧。”江宛道。
她自己则亲自去向霍娘子道了谢。
霍娘子自然不觉得这些有什么,听江宛着重提起那银狐皮毛,还笑呢:“也是没到真正的寒冬腊月,那狐毛还是差了一些,等到冬至的时候,我叫专人去北边给你猎上十头,专给你做件斗篷,你穿着一定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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