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先坐吧,我这蓬头垢面的,怠慢夫人了。”阮炳才穿好鞋,用袖子拂去椅子上的灰尘,请江宛坐。
江宛摇头:“我就不坐了,反正也没有几句话。”
这营帐可没有什么隔音的功能,站在门外的士兵可以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江宛回头看了看没有关严实的厚帘子,又看了看阮炳才。
阮炳才心知肚明:“夫人是来替宁将军传话的?”
“是。”江宛点头。
阮炳才是个聪明人:“不晓得是什么话,宁将军竟然不愿意当面同我说。”
“这话原该我来说,我的身份,阮大人也是知道的……”江宛刻意用高高在上的语气道,“宁将军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大人是时候弃暗投明,加入我们了。”
“你们是……”
“江太帮。”江宛面无表情道。
可她说完吧,越想越好笑。
“江……什么?”阮炳才无视江宛因为忍笑而扭曲的表情。
“帮助江宛成为太后的帮会,简称江太帮。”江宛正经道。
“原来如此。”阮炳才感叹道,“那为什么不叫江太会呢?”
“何必多问。”
江宛叹息一声:“我知道阮大人惦记着陛下的知遇之恩,有气节有骨气,但是陛下离死只差半步了。”
这件事,阮炳才是真的不清楚,他被软禁于此,已经很久没有得到陛下的消息了。
“夫人是从宁统处得到的消息?”阮炳才问。
江宛一边摇头眨眼,一边说:“对啊,就是宁将军告诉我的。”
阮炳才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江宛就知道,他对承平帝没有什么君臣之义。
阮炳才嘴上却冷笑:“定州这样远,消息恐怕不实吧。”
“阮大人郎心似铁,不过等你看清了局势,也就不会无谓固执了,说说正事吧……”江宛道,“我希望你能再去敌营一趟,给北戎大王送封信,算是示敌以弱,然后方便宁将军偷袭。”
“陛下的意思是与北戎不能贸然交战。”阮炳才意气激昂,“打起仗来劳民伤财,阮某不愿做天下的罪人。”
“阮大人可知如今恕州是什么景况,恕州算不算在阮大人以为的天下里?恕州百姓受北戎人蹂躏,伤的是不是阮大人以为的民?”江宛反问。
“宁将军的意思是要解救恕州百姓?”
“兵者诡道也,此计要成,少不得阮大人相助。”江宛比了个「二」的手势,“要累阮大人再入敌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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