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娘子接过信:“九爷身体如何?”
“硬朗着呢,如今退下来养花养鸟的,老头乐得不行。”
“如此便好。”霍娘子没再多说,微扬缰绳,率先纵马而出。
……
黄昏时,江宛躺不住了,就想出去走走。
天冷得阴沉,像是随时要落一场冻雨。
江宛哈了口气,面容便被湿润的白雾蒙住了。
她走了两步,觉得还好,便想绕着帐篷走上两圈,活动活动手脚。
刚绕到帐后,忽然发现有人正坐在树墩上看晚霞。
冬日的晚霞浩浩荡荡铺开天际,叠橙渐黄,太阳却因隐没云中不得见,只能看到暗红的圆晕。
“你怎么在这儿?”江宛走过去。
余蘅回头,微微笑了:“你怎么也在这儿?”
江宛的目光落在他肩上:“你的伤如何了?”
余蘅扶着胳膊,在说疼和不疼之间犹豫一会儿,眨眨眼睛,稍稍低了头:“正在好转。”
“那你怎么不休息,跑到我帐篷后面看落日……”江宛走近,在树墩子上坐下,“也不进去和我打声招呼?”
她坐得太近,余蘅下意识闪避,讷讷道:“我是怕你为难。”
“我有什么为难的?”江宛随口道。
他们身上都穿着厚皮毛衣服,围着厚厚的披风,虽然坐得近,但其实没什么感觉。
余蘅压下刹那慌乱,稳下心神:“没什么……”
“你该不会以为你因救我受伤,我就会愧疚难当吧。”江宛笑了。
“自然不曾。”余蘅自嘲一笑。就和挡箭的瞬间一样,又是他自己在犯傻吧。
“不过说实话,这次我的确欠你一个很大的人情。”
余蘅道:“是我欠你的。”
江宛:“嗯?”
她正要细问,却听见远方马蹄声急。
来人下马:“殿下,从潞州出发的运粮队已经到了。”
余蘅站起,回身对江宛伸手。
江宛从善如流,扶着他的胳膊站起来:“我也想去看看。”
她站稳了,放开余蘅的手。
余蘅收手,负在身后,却显得有些犹豫。
“怎么?”
“宁统应该是想借运粮生事。”
江宛却满不在乎道:“这种热闹,更不能错过了。”
“那就去吧。”
余蘅想着自己已经安排了足够的人手,宁统又要忌惮其余几军,想来也不会做得太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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