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律江大手一挥:“行了,我再给宁将军一日考虑,一日之后再见。”
说完,呼延律江调转马头,穿过重重骑兵,打了个呼哨,纵马而去。
江宛顿时松了口气。
宁统扒拉掉身上的绳子:“你可别高兴得太早,他既然说是一日后再来,若是后日你不能叫他满意,那孩子还是要死。”
“这就不劳您费心了。”
江宛招手:“走吧……”
她在护卫的拥簇下施施然离开。
走下城楼,江宛才问:“我听说宁统已经去拜访过陆宇中了?”
妃焰道:“的确,不过陆通判并不曾许诺他什么。”
江宛头脑发晕,不由停住脚步。
“夫人,您先去休息吧。”妃焰看她脸色不好。
江宛按了按眉心:“我的确该休息了。”
妃焰:“马车已经备好,夫人上车吧。”
江宛踩着马凳,腿忽然一软,她眼冒金星,头脑发昏,若非下意识反应抓住了车框,想来已经摔在地上了。
疲倦如潮水,瞬间将她淹没。
可是她不能任由自己沉没,她必须撑下去。
北戎虎视眈眈,余蘅下落不明,宁统心怀鬼胎,陆宇中立场暧昧,霍娘子随时可能撂挑子不干,城中或许还有奸细之流作乱,她必须站住,不能倒下。
可是她真的太累了。
松懈的每一秒,她都在怀疑自己的决策是否正确,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根本不该留下,不该争这个权。
江宛用力打了一拳车壁。
寒风从衣领灌进去,江宛猛地一哆嗦,手背却因疼痛一阵发烫。
头脑冷却,疼痛刺激,她瞬间脱离了自怨自艾,冷静下来。
在这个时候,她要别人信她,就必须先相信自己。
况且,她也没有能相信的人了。
想到这里,江宛忽然想起一个人来。
夜色深沉,江宛是多么想钻进暖烘烘的被窝里好好睡一觉啊。
“去一斗粮。”江宛矮身钻进马车。
戌时,北戎营地里灯火通明,正在庆祝大胜,篝火歌舞一样不少,呼延律江的营帐中则举行了盛大的酒宴,邀请了各部头领和杀敌最多的战士参加,牛羊肉和美酒流水一样端上来,女奴又把骨头和空酒坛传下去。
欢庆的氛围中,呼延律江把大王子叫到身边。
这次大王子虽然没有亲自上战场,但是带人偷营,带回了梁人的大批粮草。
“好儿子,真正的巴塔尔!”呼延律江高高举起大王子的手。
从无咎的角度看过去,大王子激动得眼睛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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