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这里也只是添乱,江宛跟着他们跑过了一条街。
绛烟放下盾牌。
江宛道:“我已经安全了,你们不该在我这里浪费时间。”
“殿下的吩咐是保护夫人。”绛烟道;
江宛看着惊慌失措的百姓:“我若再上城楼,你当如何?”
绛烟无言……
自然是跟上去,他们不可能眼看着夫人涉险。
“余蘅让你们跟着我,是想你们听我的话,我现在要你们去听宁剡差遣,为守城尽力,你答不答应?”
“夫人……”绛烟道。
“你不放心,就派一个人跟着我。”江宛回头看他,“如果你不肯听我的话,就去找你主子回话,别跟着我。”
绛烟犹豫再三:“好,属下但凭夫人吩咐,但是属下必须跟着夫人。”
“可以。”江宛就带着绛烟走了。
霍府中,霍忱正握着杆枪,急得团团转。
他隔着门呼唤:“五姐,五姐!你好了没有?”
霍娘子隔着门,慢慢抚过眼前的银色盔甲。
去年清理库房,管家说这盔甲生了锈,她才命人拿出来重新打磨,换掉了被虫蛀了孔的内皮甲,又镀了层银,现在看来,倒是换得正好。
正好霍忱如今能用上。
莫非她娘就是预见了这一点,才在家破人亡的危难关头,把这副破盔甲当个宝似的交给了外祖母保管。
这是她爹隐姓埋名在军中做无名小卒时穿的铠甲,若非她特意翻出来镀了层银,还是黑漆漆的不起眼,哪有现在银光飒飒的威风。
可她爹就是穿着这副铠甲赚来了第一份军功。
“进来吧。”霍娘子道。
话音未落,霍忱推门而入。
“五姐,你到底……”
霍忱看着立在厅中的铠甲,笑道:“五姐,这是你特意为我打造的?”
“你爹传给你的,你要是看得上,就穿上吧。”霍娘子抱着头盔,转身道,“我替你把头盔上的红缨紧一紧。”
霍忱很快换好了盔甲,持着长枪,摆好昂首挺胸的造型:“姐,你快转身看看我。”
“你怎得这么慢,这头盔要是个蛋,都快被我抱得孵出来了。”霍娘子抱怨完了,顺了顺红缨,才转身看去。
霍忱对她没心没肺地憨笑。
霍娘子皱了皱鼻子:“你比咱爹长得还真是差远了。”
霍忱瞪大眼睛:“我穿不好看吗?”
“把头盔戴上吧……”霍娘子把头盔塞给他,头也不回地离开,“我去给你把银鞍白马都备上。回身阖门,霍娘子忽然想起王维的《燕支行》。
“麒麒锦带佩吴钩,飒沓青骊跃紫骝。拔剑已断天骄臂,归鞍共饮月支头。”
其实霍忱真的不像父亲,至少不像她记忆里的父亲,她排行老五,能记事时,父亲已然不惑,在战场官场都打滚多年,内敛深沉,不怒自威。
而霍忱还算是少年人吧,稚气未脱,不知世事艰难,也不知道父亲长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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