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狼也没多在意,反正他如今也不需要再做什么,就算有异常,也能推到大王子头上去。
如今距离大王回营地已经过去了大半日,骑狼掏出饼和肉干,一边走,一边啃,想来那位榆根小兄弟已经在大王那个巨大的帐篷里找到了合适的藏身之处,才一直未被发现。
骑狼一面走,一面吃,还不忘跟路上的熟人打招呼。
走着走着,他忽然看见平时给阮炳才送饭的阿里庸满脸紧张地提着篮子,走路都有点别扭。
骑狼走过去,热心道:“阿里庸,你怎么了?不乐意去送饭,我替你去。”
阿里庸叹了口气:“本来军营里要吃点热饭热菜就不容易,这梁人每回都有的吃,我也能沾点光,这次就不行了。”
骑狼皱眉:“怎么就不行了……”
他往篮子里一看,“这不还是热烤肉吗?”
“别看了,这里头加了毒药。”
“毒药!”
“本来是钦噶要亲自来送的……”阿里庸用一根手指勾着篮子,还把篮子举得很远,好像只要闻到一点肉的味道,就会跟着中毒,“但是大王子着急把他叫走了,又是我这个倒霉鬼来送饭。”
骑狼笑道:“你不乐意,我去呗,我还没见过中毒死的人呢。”
阿里庸响亮地吸鼻涕:“那正好,你赶紧去吧,到时候把尸体裹好送出来。”
阿里庸把篮子往骑狼手里一塞。
怪不得这小子不乐意,原来还要替阮炳才收尸。
骑狼提着篮子,转了个身,往阮炳才的帐篷里去了。
定州城中,江宛捶了捶酸疼的肩膀,探出头去,见外头粥棚还是满满当当的人,不由一叹。
卞资进来,抖了抖身上的雪,摘下风帽,脑袋上冒出一股热气,“都说了今日的粥已经施完了,这些人竟然还不肯走。”
江宛看他一眼:“还有那么多人没领到粥吗?”
“就算有也没法子,每日定额就这么多,这城还不知道要被围到何时。”
卞资说着,一拍脑门:“瞧我这记性,差点又忘了,夫人,我爷爷让我把一封信给你。”
“给我一封信?”江宛惊讶反问。
没搞错吧,她跟那个卞九爷可没什么交情。
江宛半信半疑地接过信封,从里边抽出一张纸,凑到油灯前。
“你爷爷字写得挺好看啊。”
铁画银钩的瘦金体莫名透着股绝情的味道。
“啊?”卞资挠了挠头。
他爷爷写字好像挺丑的。
“但是这么大张纸,怎么就写了一句话?”江宛又问。
卞资也凑过去看:“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当作如是观。”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