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佛龛制式粗糙,石像雕工拙劣,却被放在屋子正中间,委实有点奇怪。
江宛想着,便蹲下细看,看着看着,便觉得石头佛像似乎和底座间有条缝,她上手去摸,这佛像有些松动,她顺着劲一转,并没有出现什么密室,只听见嘎嘣一声响。
这个佛像既然可以旋转,一定是个机关,江宛四处看了看,最终伸手敲了敲佛龛下的地砖。
“空的!”
佛龛连着地砖,余蘅一只手就拎了起来,地砖被搬开,露出一条地道来。
血腥味骤然浓郁起来。
江宛看着那条黑黢黢的地道,心里奇怪,这庵堂莫非还做杀人越货的勾当?
余蘅看着江宛:“我先下去。”
他吹亮火折子,先踏了进去,江宛从供桌上拿了个亮着的烛台,也跟了下去。
石阶陡峭,她走得慢了些。
血腥味越来越重,江宛心中不免有些迟疑。
等走到台阶尽头,江宛又转过了一面墙,灯烛一照,吓得她几乎拿不稳烛台。
八面罗刹鬼,红目长舌,凶恶非常。
余蘅站在当中。
江宛忙走到余蘅身边,看清余蘅正盯着个牌位。
就是他苦寻的生母牌位,被血画的符咒层层叠叠地包裹起来,邪气四溢的神像摆了四方,个个面目狰狞,手持利剑。
庵堂下供奉的竟是将人永镇地狱的厌胜之术。
铺天盖地的悲哀和恨意几乎淹没了他。
就在这时,江宛反应过来,立刻捂住他的眼睛:“不要看,余蘅,别看了。”
余蘅颓然低头,竟似站不稳一般,江宛手里的烛台叮当落地,她一手抱扶住他,一手按在他的眼睛上。
余蘅半靠在她怀里,眼前一片黑暗,急怒却悄然褪去。
江宛怀里好暖,就像阿柔说的,天寒地冻,一瞬雪尽燕来。
他握住江宛遮在他眼前的手:“我没事了。”
江宛松开他,朝后退了一步。
本来是为祭拜而来,谁成想竟看到这样邪门的场景,不知到底何人设下此种邪法,又与余蘅生母有何深仇大恨。
就是可怜了余蘅。
余蘅捡起烛台,走到牌位前,拨开那些乱糟糟的符咒,把牌位抱进了怀里,细细端详。
“生辰八字没错,还有刘卿宁,就是她的名字……”余蘅道,“旁人的娘在上头享着香火,我娘却被当做妖魔一般镇在底下,这般刻毒的心思,也不做他想了。”
一片黑暗,江宛看不清余蘅的神情,心里便一阵发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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