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很不给面子地笑了:“江正是不是还这么叫你?”
江宛:“差不多吧。”
“不过人就是这样,要是皇祖父还在,肯定也还是会叫我珍珍。”
“殿下的小名是珍珍?哪个珍字?”江宛问。
“珍丛凤舞。”
江宛可怜巴巴:“殿下,我脑子撞坏了。”
安阳秒懂:“出自宋人陈著的《声声慢》。”
难道介绍一下词人和词牌名,就能让她想起来吗?
“原来是《声声慢》。”江宛似乎恍然大悟,又委屈地嘟哝道,“看来我的脑子真的撞坏了。”
安阳一愣,旋即大笑。
“你呀,是个妙人。”
“那殿下应该不舍得杀我了吧。”
“这可未必。”
江宛撇了撇嘴:“殿下,你怕死吗?”
安阳道:“不怕死,但我现在还不能死,好戏才刚开场呢。”
什么好戏,又为何才刚开场?
江宛正琢磨着,听见边上传来吞咽声,这安阳大长公主一口接一口,恐怕已经喝了不少酒了。
酒气虽清淡,却因是好酒,所以清淡中也透出几分辛辣来。
“我那时五岁,皇祖父把我搂在膝上,他说,珍珍,你要做天下女子的表率,你要带着她们向前,皇祖父总说还是我最像他……”
安阳道,“可惜我没有走皇祖父希望我走的那条路,我没空去关心那些哭哭啼啼的可怜人,她们受了难,最多也就是哭嚎两声罢了,对社稷没有半分危害,为了守好皇祖父的天下,我不能弃虎兕而守虫蚁。”
江宛小心翼翼道:“殿下,你醉了。”
“也许吧,若非借着醉意,我也不会向你说出这些话。”
江宛也是忍不住了:“你所谓的虎兕是什么?”
“我知道余蘅把恕州拿回来了,先帝将恕州让出去的时候,我曾极力反对,那是恒丰三年还是四年,在百官都说我不顾大局、妇人之见的时候,我下定决心要掌握至高的权力……”
安阳吞下一大口酒,“席忘馁曾指责我太有野心,需要权力才能安眠,所以谁都不信,就算把心掏出来了给我看了,我也要疑心他掏出那颗心别有目的。”
江宛:“可大家都说,是你要割定州……”
“没错,什么坏事后来都成我做的了,一盆盆污水泼上来,洗澡换衣服与人解释都是无用的,唯一有用的就是让他们怕,让他们不敢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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