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怪她不该当众秀恩爱。
确实,将士们很多常年单身,或与家人妻子分隔多年。陈锦墨若是当众秀恩爱,确实会让众人不平,更甚者会有逃回家的心思。
可知道这事的也就只有她的亲兵,其他人只当宋宜之是朝廷派来宣旨的。而且,她也没有当众秀恩爱……
罢了,陈锦墨并不给自己狡辩,毕竟亲兵也是人:“我的错。”
出乎意料的,郡公只让她注意稳定军心,便没再说其他,更是只字不提两人该不该在一起。
陈锦墨总算松了一口气,只是未待她高兴多久,见淮南郡公离开的方向,她便说不出话来。
默然跟着郡公行到内城外,仰视察托赤的尸身。那阵难言的郁郁又涌上心头,陈锦墨不知该不该将实情告诉他。
若她说了,郡公这一把年纪会不会气急攻心先不说,她更怕若是被陈泰察觉,郡公会有危险。可不说……她过不去心里那道坎,总觉得对段家太亏欠了。
淮南郡公在城墙之下站了一夜,看着肃城方向,不知在想什么。陈锦墨也跟着站了许久,夜里下了一会儿雨,郡公不走,她也不离开。宋宜之便为她撑伞,也站了一夜。
黑夜中,两把伞撑着,他们不睡亲兵们也不敢休息。待到天将要亮时,郡公才叹了口气,动了动僵直的双腿,由亲兵扶着回去休息,路过陈锦墨时,拍了她的肩膀。
“公主回去休息吧。”
这时,想了一夜的陈锦墨终是选择了暂且不提,并许诺道:“郡公放心,我一定会为外公他们报仇。”
陈泰她不敢保证,但贺均,宋段两家的这些账,她迟早要同他们算清。
肩上的手一顿,用力按了两下,淮南郡公没再说别的,只让宋宜之带她回去休息,别着凉。
众人忙了一夜,分了一拨人轮流休息。陈锦墨不知道是怎么被拉回的营帐,宽衣后,趁着四下无人之际,她才敢将所有事都告诉宋宜之。
这消息初闻确实惊人,却也是意料之中,是陈泰能做出来的事。宋宜之并不觉得奇怪。
“公主何必拿别人的过错,来折磨自己。”
窝在他怀里,陈锦墨眼睛有些发酸,最终闷闷地问:“娘娘她要怎么办?”
尽心侍奉多年的丈夫,居然是杀父仇人。在她看来,淑妃若是知道了这件事,怕是会疯。
宋宜之不觉叹了口气,有些庆幸他选择将太子放了,否则陈锦墨该有多难过。
最终陈锦墨决定,等陈泰早点驾崩后,没人再威胁他们的安危,再将真相告诉他们。希望那天不会太远。
再郁结的事,睡一觉也就过去了。再醒来时,身边床铺已经空了,她赶紧起身出去查看,好在宋宜之就在帐外,似乎在与骆齐谈论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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