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萁回房,因停电,电子门匙不能用,便用钥匙开了门,随手锁了,点着蜡烛洗了澡,又把衣服洗了,拿去晾好,听见有人敲门,当是莫言回来了,便说“来了来了”,举着蜡烛去应门,幽暗的烛光下,门外的人不是莫言,而是快半个月没见的马骁。
她呆视着马骁,一时不知是喜是恼。他那天挂了她骂他是混蛋的电话,以后也没再打来。他不打,她也不打,他离开了还是回来了,她一点都不知道。而他像空降兵一样地落在她的面前,顿时让她措手不及。
马骁站在门口看着她良久,看她没有让他进去的意思,伸臂就抱起站得直直的她,像从地上拔起一根木头。马骁一脚踢开门,挤进去,又踢上门,便往里走。念萁举着蜡烛离他远远的,怕融化的烛油滴到他肩上烫着他。
房间里有两张单人床,马骁只略看一眼,就把她放倒在她的床上。念萁挣扎地坐起,把蜡烛放在床头柜上,低声说:“你不热吗?去洗个澡吧。”这么热的天,他从市里过来,一早是一身的汗了。马骁停在她头上,嗯了一声,一边脱衣服一边往卫生间走。念萁下床一件一件拣起,搭在她坐的椅背上,拿了钥匙去锁了门。
听见锁门的声音,马骁从卫生间里伸出头来,看她只是锁门,才又进去了。念萁想他怕是当她要逃出去?她为什么要逃?她早打定了主意要他好看,她才不逃,要逃,也该轮到是他了。他不是逃了吗?她骂他混蛋他也不回答,不是逃又是什么?
她进了卫生间,把自己的毛巾递给他,拿起沐浴液倒在手上加水揉出泡沫,往他背上抹去。马骁的动作顿了一顿,跟着放松,背对着她让她帮他搓背。
浴室里没有光线,念萁把蜡烛留在了外面,黑暗里除了水声,连呼吸声都被压得极低。两人屏息着在黑暗里酝酿着情绪,手却安分地守着规矩,没有任何不必要的动作。马骁的手在搓着自己的手臂,念萁的手在替他抓背。
念萁替他擦完背,洗了手便出去了,不到两分钟,马骁也出来了,走到床边,凝视着已经躺在床上的念萁。
蜡烛放在单人床边的小小床头柜上,念萁的眼睛在烛光里亮得发光。那眼睛里有一种决绝的意味,挑战似地看着马骁。这次,她不打算放过他,她要睁着眼睛看着整个过程,凭什么你要我飞上天我就在天上飘着,你让我落下地我就在地狱呆着?凭什么你要开灯就开灯,你不想让我看到你□的神情我看到了就像做了贼?除非你一辈子不来见我,不然我要你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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