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中香味弥漫,所有锅里的、碗里的、蒸笼上、凉拌盆中的食材都要拉着手一起跳踢踏舞。
温崇月的手仍旧在夏皎肩膀上,他没有说话,深色的眼睛中像是春天经过的雪谷。
夏皎意识到不对劲,她确认:“……你忘记了吗?忘记今天是自己生日了吗?”
温崇月缓过神来,笑,轻描淡写:“可能是最近太忙了。”
将夏皎抱起来,他的唇轻轻地贴在夏皎脸颊上:“谢谢你。”
夏皎仍旧觉着不可思议。
世界上为什么会有人忘记自己生日呢?
可温老师的确是这样,他甚至没有买长寿面,也没有准备包饺子——在北方的某些城市,包饺子是最高的礼节。逢年过节包饺子,过生日也包饺子。
温崇月吹灭了夏皎点燃的蜡烛,听夏皎唱生日快乐歌,欣然接受夏皎精心选择的花束,称赞她的眼光。
两人将花分开,插了三个花瓶,一个摆在客厅,一个放在书房,还有一枝放到卧室中。
夏皎为温崇月购置的生日礼物是一套漂亮的茶具,适合两个人慢悠悠地煮茶喝。
今天的雨下了一整天,淅淅沥沥不停,梅雨梅雨,梅子黄时雨,剪不断地连成线。
苏州的东山白玉枇杷已经上市,清甜可口,阳山的水蜜桃还需要再等一段时间。但皎皎水蜜桃已经熟透了,一咬就冒着甜水,温崇月钟爱这一口鲜美。
生日之辰的人最大,就连注重养生每天只早晚各一次身体锻炼的温崇月都难得破戒,夏皎挣扎着往外面爬,被拽着脚腕扯回去。夏皎小小声提醒温老师,已经够了。
“不够,”温崇月说,“今天是我生日。”
夏皎说:“就算是生日也不可以杀鸡取卵呀。”
温崇月握着她的发,覆上,纠正她的用词错误:“不是杀鸡取卵,是检查。”
说到这里,他声音低下去:“你还没摸过卵。”
心肠软和的夏皎迁就了寿星,她认为自己真是身体力行地证明了何为舍命陪君子。
君子满意,皎皎要断气。
温崇月变着法子地炖好的滋补汤品也没有令夏皎容光焕发,她喝下去的所有汤饮,在体里滋养之后又全喷出。在温崇月的生日结束之前,夏皎同情温崇月连自己生日都忘掉,但在他生日结束后,她难过地同情不生只日的自己。
这种情绪一直持续到凌晨,夏皎在夜间醒来,并没有看到温崇月的身影。她口渴,卧室中的水已经空掉了,她趿拉着拖鞋下床,想要去外面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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