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知少儿天性,他们刚要走出小院,便问他小声问妇人:“那两个哥哥不与我们一起吗?”
声音虽低,然童声稚嫩,即便妇人当即捂上了他的嘴,可前面那几人依旧听清了他说了些什么。
“好你个婆娘,不是说没有人吗?这是怎么回事?”军官骂着,正欲抬起手臂挥下巴掌之时,屋内便走出了两个清秀小生,一眼看去还以为是女子。
“军爷,且慢!您可别怪罪小人姐姐,我们本是前两日来探亲,预备稍后离开的。她也是不想碍了小人的事儿,这才谎称无人的。我们跟您去就是!”
妇人方才的用意,她不是不知。只怕早对她二人的来历有了疑心,可一直以来都未说些什么,甚至刻意帮她们隐瞒。刚才若不是孩童的无心之语,也不会将她们牵涉进来。
可于楚宁而言,自金殿之后,已是躲了又躲。明明她是琉月尊贵的公主,却一直要靠旁人来帮她逃脱困境。这并非是她为人处事之道,她也不能退缩一辈子。
况且,即便是寻常之人,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孕妇弱童被带走而一言不发吧。
妇人投来宽慰又愧疚的目光,楚宁忙近前挽住了她的手,暗暗安抚了她。
她们被带到村上一座废弃的庙宇中。去时,大殿内已挤满了人。老幼妇孺,皆在此处,看上去似乎并不如何惊诧。
楚宁皱眉,刚寻了处地方好让妇人歇下,原本闹哄哄的内殿便静了下来。
走进来一个身材矮瘦、面黄额宽、眼鼻尖利的男子,看官阶品级,似乎犹在那几个押她们的士兵之上。
他一金殿,便扫过众人,神情倨傲,“你们之中,可有异议?”
村民们一头雾水。一位须发尽白的老者近前,笑问:“大人,不知您此言何意?若是需要我们这些百姓配合的,定无有不从。”
男子冷哼一声:“听闻你们镇上有人不敬上意?”
老者听后,连忙否认:“这是哪里的话,我们村子虽远离王城,偏居一隅,可也实在是世代勤于耕种的农家良民,岂敢不敬上意?”
“那本官怎么听说,你们皆不愿缴纳朝廷新颁的春租?”
老者神色犹疑,“春租,不是月前才刚收过,从何又来的此税?小人当真是毫不知晓。”
男子冷笑:“既是不知,那现在总归知晓了。新王登位在即,自是耗资颇大。给你们三日时间,将此租税呈给本官,一户都不能少!若是不办,可别怪本官话没说清楚。你们不妨打听打听周边的几个村落,看看在这紧要关头违逆上意的后果,又是如何?”
说罢,他又对一旁的士兵吩咐了几句,这才提脚离开。
门外铁锁碰撞声传来,是外面的人在上锁。方才犹在的数位官兵也只余下三四个,立在门外,神情狠厉。
明明门外是晴日艳阳,殿内却似覆上一层阴云,沉闷阴郁得叫人说不出话来。
很快便传来村民的低声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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