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酒杯,短发女子拿起了盘子里的粗面包,掰下一块放进了嘴里。
“这并不是他的错,”阿映实事求是的说,“实际上,大部分普通人都是这样的。”
“对,都是这样的,在不把我们当人这一点上都是这样的,”其珩点了点头,“就算表面上与你感情深厚,本质上也不会有所差别,一边嘴上说着多么喜欢你,一边又觉得你牺牲性命去保护他是理所当然的,就算明知道送去学院就是让你走上绝路,他们也绝对不会动摇。”
她一边说一遍笑了起来,这么一笑就透露出了几分与清秀五官不符的殊色来。
“为什么呢?因为哨兵和向导存在就是为了去死呀,”她轻巧的说道,“本质上,他们把我们当作宠物一样,你会对自己的宠物狗宠爱有加,可你不会忘掉给它佩戴项圈,也不会忘掉给它带上头套,更不会阻拦它去履行作为一条看家护院的该履行的义务。”
“可是,谁又会去关心‘狗’的想法呢?”
“谁又会去关心,‘狗’愿不愿意当‘狗’呢?”
“所以我们才会追随首领,”阿映沉稳的说道,“我指的是……真正的首领。”
“哦不不不不,那个家伙并不是这么光明伟大的人物,”女子站了起来,一下子坐到了他的腿上,伸出右手抚摸着他的脸颊,“你可别被那个大骗子给骗了,阿映。”
“他追求的可不是什么人人平等的美丽世界,毕竟人世间本就充满了灾厄和不公,谁也无法拯救,谁也无法挽回。”
她温柔的注视着自己的恋人,说出的话却分外残酷。
“他追随的是荒野女巫。”
“而荒野女巫追随的却是混乱。”
第28章 梦想的起源。
晏菀青做了个久违的梦。
整个梦境甜蜜又充满了令人怀念的气息, 却并不美好。
实际上,在她被实验搞坏了脑子以后,就很难去定义和理解自己支离破碎的过往了, 如果说原本的她被从小接受的条条框框给牢牢地禁锢在坚硬的铁牢里, 现在的她就已经砸碎了所有框架,绷断了所有束缚,以至于再回头看的时候,只会觉得曾经的自己愚蠢又荒谬。
晏菀青不知道这是不是解放和进步, 但她起码觉得自己的状态前所未有的好,哪怕眼睁睁看着脚下的道路正在偏离正轨。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 正轨这种东西又是谁规定的呢?总不能是几个国家凑在一起商讨了一个文件再下发吧?既然“正轨”从来没有明确的标准, 那么只要自己认定, 就算是走在正轨上吧?
这当然是强词夺理的歪论, 但已经深深扎根在她心底, 归根结底, 其实可以把这口黑锅扣到她那对早死鬼父母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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