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明和杜衡跟着进了牢狱。
雷呈是刑部侍郎雷勇的独子,年鸿是徽州商贾年万三的大儿子,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竟为了个红倌死了,这事如何看,如何荒唐。
雷呈一死,首当其冲的便是年万三,杀子之仇不共戴天,买凶到大理寺杀人,合情合理,可雷呈杀死年鸿此事证据确凿,板上钉钉,早晚是要偿命的,年万三这一手,多此一举不说,有理也变得无理了。
“年万三怕不是觉得大理寺会包庇雷呈?”杜衡手抵着下巴深思。
“不会。”江逾明垂眸时,瞳色很深,“年万三和雷勇不同,他妻妾众多,子嗣也不少,年鸿并不是他最在乎的儿子,他最看重的,其实是他的小儿子,年博衍。”
杜衡一拍手,恍然:“那你们说会不会是这个年博衍为夺家产,勾结雷呈杀他大哥?”
江逾明和萧睿对视一眼,都没理他。
“年万三对年鸿的死,态度并不强硬,他刚给皇上修了粮马道,正是向上爬的时候,这几年他在西北做生意,朝廷有意交好,儿子死的正是时候,从中谋利才是当务之急,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一直没有动作?”萧睿黑色的袍角翻飞,语速飞快。
杜衡大悟:“如今年万三什么都没捞着,雷呈就死了,那可是雷勇独子!到时雷勇反咬一口,他必定讨不着好处。”
一命换一命,还想收利息不成?
杜衡悠悠跟在他们身后,想着难怪出了这么大事,年万三都没来奉京,啧啧唱道:“商人重利轻别离,前月浮梁买茶去①。”
江逾明步子一顿。
两人跟着停了:“怎么了?”
茶。
江逾明忽然想起一个事来,年万三靠茶叶发家。当初他到循州监察,董恩明和盐商勾结走盐,年万三乘了趟东风搞起茶马互市,这几年赚得盆满钵满。
随着茶马互市在西北盛行,朝廷也惦记起了茶马道的生意,北郡之外多是蛮族,放牧为生,牛乳为饮,茶便消食,颇有市场,而茶马互市,一方面可以为大梁提供战马,二来也可以防止边地蛮族熔铸铜钱冶炼兵器。
换句话说,是皇上在惦记茶马道。年万三作为首批打开茶马道商路的中原商贾,这两年可谓风头正盛,身份也跟着水涨船高,正是皇上器重的时候。
年前,年万三出钱修了粮马道,为的不只是商路,更是向皇上示好!年鸿的死,皇上说了彻查,年万三不管,便是信任皇上,所以,他决计不会在这时候□□。
可如今雷呈一死,年万三想在南边建茶场的事怕是要凉……这一遭,是谁既不想要雷勇好,又不想让年万三两头挣。
萧睿看江逾明深思,直接打断:“先查凶手。”
琇莹院。
很快到了傍晚,今日都察院事忙,世子传了口信说不回来用晚膳。
厨娘收到消息,给姜辞上菜都战战兢兢,生怕世子夫人像今晨那般这个那个的不满意,世子又不在,她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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