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未见过这个样子的滕野,哪怕十五岁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也没有现在这样落魄颓废,看着像变了个人。
“我知道你不想见我……”他深吸一口气,近乎花费了全身力气才把这句话说完整,“但我不能不看着你,我做不到。你觉得我烦也好,讨厌也罢,可是能不能别这样对我?”
调整了几许呼吸,他发着颤的嗓音有股说不出的沙哑:“别用这种方式报复我好吗?”
“我没有报复你。”白知许平平静静,一张素白的脸精致明艳,却一丝丝眼神也没有分过去,“我这个人虽然脾气差,但从来不用伤害自己的方式去报复别人,包括你。”
她将他与‘别人’划分在一起,滕野扯了扯嘴角表情古怪不知是想哭还是想笑,他漆黑的双眼此刻充血通红。
明知道自己没有资格生气难过,可是他眼眶酸得睁也睁不开,一张口难过的痛苦的,几乎都要从喉咙里涌出来。
白知许不想和他耗下去,无意识地抹了抹泛红的眼尾绕开他要走。
电梯的门倏然打开,刚才明明已经走了的何钰又上了楼,手里拿着一件黑色的薄针织衫。
“你外套忘了拿。”他目不斜视,将衣服递给白知许,随后朝她笑了笑,“明天晚上还去吗?”
他话音刚落,忽然脸上一阵剧痛,巨大的冲击力让他不由地后退了好几步,就连眼镜也碎了一边。
恍惚间,他看见滕野双眼猩红,紧握着拳头像地狱修罗般看着自己,那眼神简直恨不得把他杀了。
何钰用舌头顶了顶受伤的脸,疼得直吸气,没过几秒他吐出一口血沫:“下手真狠啊。”
“你疯了吗!你干什么!”白知许一时没反应过来,错愕地愣了好一会儿才过去看何钰的伤势,“你没事吧?”
滕野没有说话,只是胸口剧烈起伏着,握拳的手用力到一直在发抖,明显正在极度的愤怒中。
“滕野,你发什么神经?!”她气不过,转过身正要解释。
忽然何钰站直身体拉着她,把她藏在了自己的身后:“滕先生,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打我,不过我自认为和你也没有什么过节。现在想想无非也就是因为我和知知的关系,不过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喜欢就在一起,腻了就分手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没必要这么死缠烂打吧?”
白知许听见他的话怔了怔,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说这番话,但也明白,唯独只有这样才能让滕野彻底死心。
何钰说完后,整个走廊安静地落针可闻,滕野良久都没有回话,只是一双泛红的黑眸紧紧盯着他想看的那个人。
他想知道,是不是真的,一个人是不是可以忘记的这么快,转而就立刻投向别人的身边。
可是他没能得到答案,因为白知许的眼睛自始至终从未落在他身上,哪怕是看着空无一物的走道也不愿意多看他一眼。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