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不知此次面对的匪患是哪种情况,但这次剿匪并非只是一次剿匪这么简单,父皇是何想法他还未猜透,太子借此机会要他命丧在剿匪之地,还有很多朝臣等着看他的笑话,所以,这次他必须得胜。
“父皇让我来剿灭北地匪患,若我只是走走样子,岂不是欺君之罪?”
李彦逐紧紧盯住刘信的眼睛,神情坚定,“刘将军有伤在身,剿匪之时自不会让将军身先士卒,我在此许诺将军,我在将军在,若我战死了,将军也请带着剩余的人马回朝复命。”
刘信心头猛然升起难以言表的情绪,有羞愧,还有不甘,李彦逐言语之中透漏着他贪生怕死之意,可他却无法狡辩,自己确实已不能够上阵杀敌,挥舞不了刀剑的将军,和废人没什么两样,且这一年他在上京,每日同妻儿待在一处,觉得这样平淡稳定的生活,太过美好,实在不想失去,贪生怕死,他承认。
可他也曾为了保卫疆土而抛头颅洒热血,将生死置之度外,也曾是叱咤战场的勇士!
他趁着酒意道:“殿下何苦揭开末将的旧伤疤?殿下想要战功直说就是,末将也只是建议,殿下执意如此,末将也只好遵令。”
说完他回到了座位了。
五年没回朝,那次征战后,上京他熟知的将军很多辞官回乡,父皇从各地驻军调遣人员,他同这三个人都不相熟。
四人又说了些客套话,就散了场。
原本李彦逐还想和他们多说说剿匪之事,但看刘信的态度,实在不必多说,这场剿匪他只能靠自己了。
将军们回了营帐,可是战士们还聚在一起喝得开心,营地一片欢喜。
沈亦槿独自坐在马车下抬头望着天上的繁星,开始想念上京。
也不知道这个除夕夜,父兄是怎么过的,没了她的除夕夜,想必冷清了不少。
将士们每十人围在一个大锅边,锅里肉的香气飘浮在空气中,时不时有笑声和歌声传入耳中,傍晚时分,运送粮草的小兵们要喊她一起吃肉喝酒,被她拒绝了。
她不是不愿,而是有点害怕,军队里的男子喝醉了酒,就喜欢搂在一起称兄道弟互诉衷肠,她是女子,那样的场合显然不适合她。
白日里卫安进庆城采买,给她带了很多糕点,她让卫安下次采买帮她买些话本子,剿匪的路才走了少一半,她每日待在马车里没什么可做的,就多看几个话本子吧。
坐了好一会,沈亦槿身子都麻了,但她并不想回到马车里,慢慢往营地边缘走去,想要远离这里的热闹,找个地方清静清静。
来到一颗大树下,折下一枯枝,闭上眼睛回忆着兄长教过她的剑法,慢慢挥动了起来。
这么多天窝在那一方小小的马车里,觉得身子骨都缩住了,现下正好舒展舒张筋骨。
招式她都记不清了,干脆就随意舞了起来,树枝拿在她手中不像是利剑,而像是飘带,随着她柔软的身姿上下飞舞。
一套剑法结束,她扔了树枝,左右扭着腰,又伸开手臂大口呼吸,觉得浑身舒展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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