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的脸腾得一下红了,她伸手捂着脸,说话磕磕巴巴的,“对、对不住,我走错了”
“往往。”
少年人的嗓音带着淡淡的清冷,但还是柔和的,像冷松盖了薄薄一层雪,甫尔有阳光打下来,清光流转。
庄休眼睁睁看着上座的人起身,虽然竭力装作端方清雅的样子,但他三步并两步的急促还是暴露了少年人心里的紧张,打从殿下召见庄家时,就一直神色疏落,恍若游离人世外的冷戾少年这时像是忽然融化了一样。
他半跪下来,和秦晚妆平视,抿了抿唇,好像经历了细细斟酌才敢开口,“你怎么来了?”
四下寂静无声,庄家人侧过身闭着眼睛,觉得自己窥见了什么了不得的故事。
啊。
是漂亮哥哥耶。
眼前人清透的目光里仿佛藏着云舒霞卷,黧黑的眸子深处带着淡淡的褐色,像洞穴里探出毛绒绒脑袋的小狼。
秦晚妆提起食盒,脸上还带着脏兮兮的泥点儿,话音清脆,“我来找漂亮哥哥一起用膳呀。”
她摸摸食盒,怔了怔,脑袋耷拉下来,“可是它凉了。”
鹤声接过食盒,“不碍事,热一热便好。”
初春尚且清寒,鹤声解下披着的氅衣,套到秦晚妆身上,氅衣很大,秦晚妆身量却很小,黧黑氅衣把小雪团儿裹住,鹤声做完这些动作,隔着布料牵住秦晚妆的小手,冷冷往周围瞥了眼,目光里不带什么温度。
屋子里的人顿时鸟兽状散去。
小姑娘却怔怔的,安安静静缩在氅衣里,耳尖红红的。
漂、漂亮哥哥怎么牵她了
为什么呀。
“漂、漂亮哥哥,你怎么牵我呀?”小姑娘晕晕乎乎的,她觉得这是一件十分不应当的事,但她又觉得自己不应该把手抽回来,她糊涂了。
鹤声滞楞了会儿,指尖轻轻颤了颤,嗓音落寞,“往往不喜欢吗?”
“不、不是的。”她怎么会不喜欢漂亮哥哥牵她呀,漂亮哥哥那么温柔那么好看,她自然是欢喜的,她绞着眉头,十分烦恼的样子,“可是可是,话本里说,只有、只有成婚的人才会牵手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耳尖越来越红,说到后面把小脸儿埋在手间,说什么也不肯抬头。
鹤声停下来,把她抱起放在软榻上,轻笑一声,少年人的笑和其他人都不一样,像是二月的莺飞草长,秦晚妆又晕乎了。
她听见漂亮哥哥泠泠如玉碎的嗓音,“往往的兄长会牵往往吗?”
“会呀。”阿兄自然会牵她的,她可是阿兄最喜欢的小妹妹呢。
“所以,并非只要成婚的人才能牵手,其他人也可以,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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