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爷,柴屋里那小姑娘瞧着要不行了……”
婢女跑进来,面容焦急:“爷,那小姑娘无论如何叫也叫不醒,现下浑身发冷,冷得像冰块儿一样,气儿弱得很。”
“郎中说了,若是要治,得、得找九活节,这不是宫里才有的东西吗,咱们现下根本找不着啊。”
全公公微微皱眉,冷斥道:“急什么,不懂规矩。”
“九活节自然是宫里的东西。”他不紧不慢的,取了帕子净了净手,斜斜睨了婢女一眼,“那是陛下跟娘娘才用得起的药,给个小姑娘,还不让人笑话。”
“叫那个郎中随便治治,找些汤药吊着命,别让她死了就成,咱家拿那个小姑娘还有用处。”
“唔。”他想了想,又道,“若是实在救不活,瞧着像个活人也可。”
*
“滴答——”
雨水顺着浅灰瓦楞滑落而下,溅到残败的桃花枝上,桃花枝轻轻一弯,零星桃花簌簌而落,打在鹤声身上。
少年人立于庭下,目光直直看着院门,雨水打湿袖口也浑然未觉,他嗓音沙哑:“秦家小姐呢。”
绛红色长衣沾了一夜的尘灰露水,显得有些脏乱,长发松松散散垂落下来,掩住少年人的半张脸,半明半暗间,衬得少年人的脸色愈发憔悴苍白。
院门站着的小厮瞧见少年人,弯身打了个长揖,却不带什么恭敬意思:“奴问太子殿下晨安。”
刹那间,强烈的窒息感扑面而来,弯刀乍然出鞘,寒光一闪,直直抵住小厮的脖颈,只消再往前进一寸,鲜血便会冲破脖颈。
小厮浑身僵硬,下意识抬头,对上少年人冷戾的眸光,鹤声瓷白的指尖按着弯刀,嗓音清冷如碎冰,那双原本漂亮的桃花眼里带着数不清的暗流。
他慢慢咬字:“孤在问你话。”
“秦家小姐在何处。”
少年人的嗓音有些颤抖,眼尾发红,一动不动盯着小厮,像匹山穷水尽时行将死去的饿狼。
“秦家小姐在何处——”咬着牙的声音,小厮只觉脖颈刺疼,鲜血汩汩而流,浸红了衣衫。
小厮心里倏地一空,冷汗涔涔而落,他长呼一口气,拿捏住姿态:“太子殿下,您若是杀了我,这辈子都见不到秦三小姐了。”
少年人的手僵住,冷笑一声:“若真有那一日,孤就打回京师,杀了皇宫里那两个不知死活的废物殉葬。”
“所有人都死。”
“所有人都别活。”
冷如冰渣的话语落在院子里,院子里竟是连风声都无,桃花也不落了,天地像是僵住了一样。
少年人侧身瞧着小厮,言语凛冽,手里的弯刀堪堪顿住:“带孤去见秦家小姐。”
“自然,自然。”小厮咽了口唾沫,“殿下息怒,奴今日来此,便是应了主子的吩咐,来邀您去同秦家小姐相会的。”
“只您一人。”小厮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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