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毒素在密闭空间内传播的非常快。”他顿了顿,“如果和你回去,你牧场里的所有东西都会因为这种毒素——”
“那都不重要!”春奈打断了他的话,“只要你能活下来,我不关心那些事情。”牧场里的动物她可以再养,地里的蔬菜她可以再种,就连天空竞技场里的那些人都因为贫者的蔷薇死掉,她都可以不在乎,只要能救下梅路艾姆,这一切都可以被她抛在脑后。
梅路艾姆却愣了愣,他抬起了手犹豫的在空气中摸索了一番后这才碰到了春奈的脸,“你哭了吗,春奈?”
春奈闻言一怔,她抬手轻轻用手背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触感一片冰凉,这几乎已经绝迹的眼泪,最终还是没能按照它主人原本的期望,却遵循着主人的内心悄然滑落。
然而,梅路艾姆却并没有过多的精力继续去关注这个问题了,因为随着他中毒时间的延续,他掉血的速度更快了,就算是这样,他依然紧紧的攥着春奈的手腕,让她无法抛出自己手里的传送卷轴。
“朕想小憩一会儿,你愿意陪着朕吗,春奈?”梅路艾姆问道。
看着他掉血的速度,春奈的心底一片涩然,就算是将他带回了牧场,疯狂喝着她能做出来的补血药剂也相当于在做无用功了,能延长他寿命多久呢?最多也就是五秒钟吧。
因此,对于他的回答,春奈只是沉默的让他躺在了自己的腿上。梅路艾姆抓着她的手终于松了下来,改为轻轻的牵着。
“等朕睡醒了,朕要去和安藤老师亲自说声抱歉。”梅路艾姆的眼睛闭了起来,他的声音还是十分平稳。安藤老师是梅路艾姆的历史老师。
“……为什么?”在明白了最后的结局后,春奈反倒是冷静了下来,她轻轻的摸着梅路艾姆的脸。
“他曾告诉过朕,人类是受欲望所统治的种族,根本就无法达成朕口中所说的统一,有人就会有纷争。”尽管他改变了自己的方针,企图创造奇美拉蚁与人类共存的世界,可他仍是没有完成。
这一刻,他突然想起了安藤老师脸上那无奈却又有些惆怅的神情,“虽然希望你能永远保持自己的野心,但也担心你被现实的残酷所打败。”而也是这一刻,他明白了老师脸上那复杂的神色究竟为何而来——人性,哪里会是这样简单就能描述清楚的呢?
他还记得自己当时野心勃勃的回答:“总有一天,朕会证明给你看。”
思及此,梅路艾姆缓缓摇了摇头。所以,只能和安藤老师说声抱歉了。
“春奈,”梅路艾姆唤了一声春奈的名字,“这段时间以来,朕……很高兴。无论是在另一个世界的生活,还是遇到你。”这短暂而又充斥着失败的一生,似乎也因为这段时光而变得丰富多彩了起来。因此,直到这一刻,梅路艾姆的心情依旧是平和的,他可以正视自己的失败,也可以在心底感慨着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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