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墨斯讲述自己的家世时,侧首注视着城市闪光的轮廓线,脸容掩藏在停车场灯光照不到的阴影里。夜风轻轻地吹动他的头发,他忽然回头,不给潘多拉改变表情的机会。他没有在笑,但是语调很温和:“你没有可怜我。”
“我猜想,你不会喜欢那样。”
“确实。”
他重新开始拨弄薯条演员们:“总之那之后,父亲和勒托复婚又离婚,然后又和赫拉复合,那时有了赫柏。也许到了所谓的七年之痒,又或许是父亲知晓了赫淮斯托斯的存在,也可能是父亲遇到了狄俄尼索斯的母亲、一位歌剧名伶,总之他们第二次离婚了。”
“不用我说下去,你也大概能猜到故事的走向了,”赫尔墨斯放下代表狄俄尼索斯的那根薯条,拆出消毒纸巾擦了擦手,“最后父亲又去恳求赫拉的原谅,第三次与同一位女性成为合法夫妇,持续至今。”
真是波澜壮阔的豪门往事,现在流媒体平台自产剧都不敢这么写的程度。
“所以?你的好奇心得到满足了么?”黑发青年神态如常。
“你还是没有回答为什么会和所有人都关系良好。”
赫尔墨斯举起双手,好像十分遗憾:“哎呀,没能蒙混过去。”他侧眸看着她,十分刻意地念:“所以我到底是告诉你,还是不告诉你呢……”
“那就留到下次吧。”
潘多拉大度地退一步,他反而怔楞了一下。
她抱臂缩了缩脖子:“风大起来了,剩下的薯条也全冷了。”
赫尔墨斯按了一下遥控车钥匙,车灯跳动了两下。
“回家吧。”
发动引擎时,他随口问:“说起来,你是几岁被普罗米修斯收养的?”
“六岁吧。”
导航开始的语音重迭着赫尔墨斯自然而然的下一问:“那之前……?”
潘多拉忙着找着安全带搭扣,没怎么想就回答:“不记得了。”
赫尔墨斯惊讶地沉默。
她看着跑车时速数字快速攀升,平静地说:“我的亲生父母都在交通事故中丧生了,我也在车上,醒来之后记忆有点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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