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听得时梦谨动作一顿,迅速抬起头来看向他。
坐在窗边的人透白的面上满是绯红,两双水润的眸中蓄满颗颗珍珠,安安静静地只发出些小声的哽咽。
骨节分明的手捏着时梦谨的衣角,他抬起头来只单单看着她。
时梦谨倏然愣住了,连手心攥着的水瓶落下都没察觉,直到未拧紧的水瓶翻了她满脚,才意识到乐鹤是哭了。
几步走上前,她将手落在毛茸茸的脑袋上,放低了声音有些笨拙地哄着。
只低头垂泪的乐鹤摇摇头,哽咽着咕嘟道。
“要时梦谨。”
大概是声音太小了,脑中绷着根弦的时梦谨恍惚间并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刚想问,乐鹤却抬起头来顺便拍开了时梦谨搭在他头上的手,颤抖的身子一晃一晃。
“我本来是想和ega在一起的。”
时梦谨落在半空中的手一僵,连嘴角的笑也凝滞了。
很明显醉酒的人是不会关注到别人的,乐鹤继续着他的不知所云,掰着手指咕嘟着。
“我会有一个软软的ega,肯定是和我匹配度高的。我的ega会体贴我,我也会保护这个人。”
“这是我以前想要的。”
衣袖被他翻起,露出手腕上那只润色的檀木镯,乐鹤伸手将这镯子取了下来,神情格外认真地放入时梦谨的风衣口袋中。
“给你。”
“我,”
他还想在说些什么,只不过站着的时梦谨只觉得浑身冰冷。她低头望着那空荡荡的手腕,喉头又干涩了几分。
退回信物便是意味着今后再无瓜葛。
她闭着眼,打断了乐鹤接下去的话,连说出的话都带着些颤抖的尾音。
“我去给你打盆水擦脸。”
她转身走开的时候,并没有看见乐鹤伸手想要拉住她的手,顺带一句无声的,‘但我好像只喜欢你’。
许是觉得倾听的人走了,被酒精迷得晕乎乎的人,身子一翻滚在了床上,害羞地趴着几秒都没再动。
埋在软绵绵的被单上,用着只他一个人听得见的声音说着话,黏黏糊糊的话语间,列举着时梦谨的好,就像他打开的光脑屏幕上列举的那些。
恍惚着睡去前,乐鹤只深刻地记着一件事,他好像给时梦谨表白了,好像还把绣好的丝帕当做定情礼物送出去了。
卫生间,时梦谨双手撑在镜子前做着深呼吸,但刚刚乐鹤分外真挚的表情像是烙在她脑中,一遍遍循环着。
都说酒后吐真言,他说的,都是真的吧。
半晌,水龙头被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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