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辛托斯耸耸肩:“大胆一点,我还觉得老克桑父子是想推翻双王制度,独掌斯巴达。”
天边滚过一声低沉的殷雷。
奥斯过了一会,才像个提线木偶,全凭下意识地行动:“依阿兰现在的情况,那群新兵作为废棋,肯定会被想办法灭口——我去叫亲卫兵带人出发,把阿兰负责的那群新兵带过来。”
这一刻,他无比庆幸自己十年如一日,在踏入聚居地时保持谦卑,从不让自己的兵跟随入内,只是在外围驻扎。否则以雅辛托斯的行为,他都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雅辛托斯颔首:“顺便麻烦兄长去后山走一趟,把这三位安葬。”
“……”奥斯凝视了一会自己的幼弟,“安葬之后呢?你想好了下一步该怎么办?”
雅辛托斯的神情无比冷静:“阿兰和这些人都不能继续留在这里。等那群新兵来了以后,告诉他们想活命就带上伤员立即出发,前往拉科尼亚南部的波塞冬神殿。”
按照某种古老而传统的协议,人们曾达成一致,希洛人——也就是黑劳士,可以在那座神殿中避难。
雅辛托斯和奥斯对视:“记得提醒他们,即便有避难所,他们也最好别依赖这个。回头从后山出发,尽量藏好踪迹,免得被人发现了。别指望和克列欧父子或者元老院的蛀虫谈什么协议——他们只遵循自己想遵循的,利益当前,即便需要不敬神明他们也丝毫不会犹豫。到时候使用暴力,把人从波塞冬神殿里拖出来也有可能。”
“……”奥斯不得不承认,雅辛托斯对人性的洞悉虽然残忍而冷酷,但却是最有可能发生的,他低声道,“你想过没有,即便暂时不论督政官的事,我们送走阿兰他们,按照督政官透露的口风,元老院很可能对黑劳士宣战?”
雅辛托斯脸上的镇静丝毫没被打乱:“想过。所以我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奥斯的个子比雅辛托斯略高一些,雅辛托斯扬起头望向兄长:“我不知道该不该祈祷人性没有我设想的黑暗,但是,如果敌人无法拒绝我准备的这个提议,恐怕我们必须做好预备。”
“预备什么?”奥斯下意识地问。
雅辛托斯目光沉沉:“预备一场必将到来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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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斯的行动效率毋庸置疑,那群老熟人新兵怀揣着不敢置信、不甘、悲恸……种种感情抬上阿兰和黑劳士们上路时,雅辛托斯还在父亲的后院内喂着一只身披灰羽的鹰。
这个桀骜的生灵对于雨天像是很不耐,叼着口粮吃的时候,眼神都流露出睥睨和不屑,一直到吃饱喝足,才矜持地跳到雅辛托斯的身边。
雅辛托斯正在布条上写信:
【……不论找没找到雇佣兵的窝点,有没有线索,都不要再回斯巴达。去拉科尼亚南方的波塞冬神殿,替我照料好阿兰一家,还有其他黑劳士们。】
雅辛托斯写到这里,顿了一下,任灰鹰用头顶蹭了蹭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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