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死的感觉,真不好受,不管被烧死还是被淹死,她这一世都不想惨死了。
拿了皂角洗了头发,又洗了脸,清水洗净了身上所有的尘土、疲惫,多希望烦恼也能一并洗去。
仔仔细细的全身搓了个干净,柳茹月起身,擦干净身上的水,换上了新买的衣服。
擦了一会儿头发,头发已经不滴水了,她就用刚才逛街随手买的一根三文钱的木簪将头发简单的绾了起来。
就着洗了澡的脏水,将换下来的衣服洗了洗,虽然有些地方已经破了,到时候缝缝补补也能继续穿。
将洗了两遍的衣服放在洗脸盆里,又叫来店小二把水撤了,又叫了一小盆热水。
店小二都是做惯了体力活的,手脚麻利,十分迅速,倒了水,扛走大澡盆,又送来一个洗脚盆大小的盆子,且装了一大半的水。
柳茹月先前也想先给孩子洗澡,但是她实在是受不了身上的黏腻、刺痛、臭味,索性就自己先洗了。
给孩子用的东西,她向来觉得不必精贵,但一定要干净,这孩子虽然不是她的,只是一个陌生孩子。
但这孩子,不管是有心还是无心送到她身边的,她都得当作自己的孩子来照顾。
这时候的她在吴江里泡了两天,在爆裂的太阳下走了四天,以前她是没有办法,而且身在局中闻不到臭看不到脏,现在她突然从十二年后回来,就像个外人看着自己的身子,真的是受不了自己身上的味儿。
那洗澡水,亲生母亲都不会给孩子用的。
柳茹月把孩子小心翼翼的抱起来,刚将襁褓拆开,孩子就睁开了眼睛,呜呜呜的吐着泡泡看着她,就像是想说话似得,看起来格外可爱。
“姨……。”柳茹月刚开口,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这孩子现在开始,就是她的孩子了,“娘亲给你洗澡澡哦,拉了臭臭身上臭臭的,一会儿就香喷喷的了。”
柳茹月将孩子的贴身布衣给脱了下来,发现他浑身红红的,不是因为天气热闷出来的疹子,倒像是被粗布衣摩破了皮。
婴儿肌肤嫩,他被那个不知道是不是娘亲的妇人抱着到处跑、又被那些衙役裹上襁褓粗鲁的抱着回县城,或许是因为这样,导致皮肤被衣服磨破闷着了吧。
不过,这未免也太娇贵了一些吧。
或许是脱衣服的时候摩擦到了红肿起皮的地方,孩子噘着嘴眼看就要哭,柳茹月抱着他,放入了温水中,“我的小乖乖,洗了澡澡就舒服了,不哭哦。”
水是万物之源,水能让人平静,也拥有让孩子恍然觉得自己回到了母亲的肚子里的魔力。
孩子早就忘记刚才想哭的事儿了,嫩藕似的小手小腿儿在水里像青蛙一样划拉着。
柳茹月一手托着他的脖颈和脑袋,一手托着孩子的屁股,让他在水里自己玩了一会儿适应了一下水中的感觉。
等他适应后,这才放了托屁股的右手,依旧保持左手托着脑袋和脖颈的动作,给他洗澡,一边与他说话,“宝宝真乖,像条鱼一样,水里好玩吧,宝宝饿了么,一会儿娘给你做好吃的,给你做粥好不好。”
柳茹月一边闲聊,一边手不停的给他洗完了正面,尔后翻过身托着他的前胸脖子下巴处,给他洗背面。
洗着洗着,柳茹月脸色巨变,伸出手指在孩子的后颈处搓了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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