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谦益歪歪头,示意他要不要跟自己上楼谈。金明朝僵着脸有些不知所措,犹豫片刻摇头示意不用,就在这里说也行。
伸手示意对方可以开始说了的郑谦益,等着对方讲话。眼前这个光看面相就是个憨厚的乡下大叔,局促的摸出包烟来,要给郑谦益递,在她摆手表示不抽烟后,又连忙把烟放回去,嘴里磕磕绊绊的,也就说了句,我叫金明朝,说完仿佛又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在调查这位的时候,郑谦益听过很多别人对这位的评价,只要不谈当年的案子基本都是好话。
见了人,面对面了,她好像也找不到这个人身上有什么跟恶有关的词,反倒能把老实、淳朴这些东西放在他身上。
人类,还真奇妙呢。
两边沉默的站了许久,郑谦益基本能肯定这人得需要别人引导,就自动接过了话头,先问最关键的,你大半夜的一路从釜山开车过来是来找我没错吧?等老实人点头后,问为什么?
“金明芝跟我爸说,你您在查当年的案子,我就来了。”
就这样?就这样。
老实人跟郑谦益事无巨细的话当年,细到当年他穿着什么衣服,对方又穿着什么衣服,巷子口的垃圾腐烂的臭味,金明芝路过看到他拿着扳手时,他的仓皇逃窜。
那天的每一幕,他都记得很清楚,十几年过去了,连那天金明芝找上他爸要钱时说得话,他都能完整的复数出来,一刻也没有忘却。
当年的事讲起来小得不能再小,就是告白失败被人看见了,就是一时气愤,觉得那人看他笑话。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气成那样,拼命的打那人,打得对方瘫倒在地还不收手,还打。一直打到金明芝尖叫,他才回过神来,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当年的金明朝不是不害怕的,一路跑回家把吓得进了大门人就软了,手脚都没劲,瘫坐在地上还吓了父亲一跳。
金明芝跟在他身后跑过来,她跟父亲说发生了什么,父亲当场把他打了个半死。
鼻青脸肿的金明朝躲在房间里贴着透风的门板,听着以前只是认识没多少来往的金明芝跟父亲说,她需要钱,她要念书,她可以当什么都没看到。
之后金明芝说了什么,父亲又说了什么,金明朝已经不知道了,父亲发现他偷听,又给他打了一顿,此后一直把他锁在房间,直到警察上门来抓人。
当年的金明朝刚进警察局很害怕,可他按照父亲说得什么都不承认,时间一长,警察好像也不能把他怎么样,他渐渐就不怕了。
就真的什么都不承认,直到父亲带着律师来跟他说有目击证人,他还恨的想把那个便利店老板也打死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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