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哭笑不得,可却又觉得这样小心谨慎的她可爱极了:“她是山下余村长的女儿,这对她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那这送信的报酬……”
“不是说回家之后要重礼谢我么?到时候补上便是。”
“……好。”阿浓这才真正放下心来,又听外头惨叫声阵阵,她歪了一下头,忍不住问道,“他们俩,总这样吗?”
“嗯,吵得很。”
“白公子好像一直在向你求救。”
“叫他白羽就行。”秦时一边收拾方才用过的笔墨,一边漫不经心地答道,“不必管他,胖子肉厚,抗揍。”
胖子肉厚……阿浓没忍住笑了出来:“那余姑娘……”
少女笑容如花如玉,浅浅舒展便已是极美的风景,秦时有一瞬间的晃神,片刻才定了定心神道:“那丫头凶得很,白羽对上她从来只有挨打的份儿,你不必担心。对了,我方才烧了热水,你一会儿要不要洗漱一下换身衣裳?”
阿浓眼睛蹭地一下就亮了,几乎是脱口而出道:“要!”
她生性喜洁,从前在家中几乎日日都要沐浴熏香。京城遭难之后,她先是一路奔波,后来又是雪地逃亡,又是高烧出汗的,身上早已黏黏糊糊难受得厉害,只是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处境未明,不敢掉以轻心,这才一直忍耐着没有说。
如今秦时主动提起,她自是不会拒绝。
看着她难掩欣喜的模样,青年心头一动,脑中飞快地掠过了一个念头。
***
虽然因脚上有伤不能痛快洗澡,只能简单地擦一下身子,但换上秦时不知打哪儿给她寻来的干净衣服之后,阿浓还是觉得舒畅了不少。尤其余嫣然还不嫌麻烦地帮她洗了个头,她心中更加愉悦了,精神也好了很多。
“今日真是多谢你了。”看着正在收拾残局的余嫣然,阿浓真诚地道了一声谢。
方才按着白羽痛痛快快揍了一顿,余嫣然这会儿心情很好,面对阿浓也不纠结了,闻言头也没抬,只不怎么在意地摆了摆手道:“小事罢了,不必这么客气!”
她举手投足间有一股子寻常女子没有的豪气,且这个角度看过去,她的背影……阿浓蓦然怔住,有些恍惚地想起了自己的闺中密友——广阳侯沈家的三姑娘沈鸳。
那是个天生力大无穷,十三岁便女扮男装随父亲上了战场的姑娘,阿浓与她自幼一起长大,性子相投,感情极好,只是……
广阳侯府二爷,沈鸳的父亲沈浩是天霞关的守将,而天霞关,日前已叫江北王攻破了。
听说沈浩是遭至亲之人暗算而亡的;
听说他死后,沈鸳代父守城,宁死不肯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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