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之后,他们便再也没有分开过。
凌弈深不像幼筠记忆中严肃的父亲,也不像慈爱的母亲。
他永远都是那样淡淡的,会严格要求她,但从不逼她开口说话,会满足她所有合理的愿望,但不像那些大人总爱把她抱在膝上逗她,仿佛这样就能表现出对她的宠溺。
就在他们搬到燕京后,又过了半年多,那天,她突然在饭桌上开口叫了一声:
舅舅。
凌弈深的手一顿,放下牙箸,嗯了一下。
他又将牙箸拿起,似乎想去夹菜,但手只漫无目的地在各个碟子上方盘旋着,半晌,道:
我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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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这样说着,脸上却没有露出笑。幼筠也只是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把头低下去,埋头扒饭。
那天以后,她开始偶尔说一两句话。家里的用人自然都很惊讶,不过她从来也只是在凌弈深面前才开口,且他主动问她,她才会作答。χǔんаιωǔしǔЬ(xyalb)
直到那次,他几天没有回来。
家中不免人心惶惶,跟随凌弈深多年的老管家四处奔走打探,才打探到他因为率领学生上街游行,反对当局向东洋奴颜婢膝、割让琴州,被捕入狱。
当时的燕京城中,警察厅的牢房都已经关不下上街抗议的学生了,政府只能征用几所学校充当临时牢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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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举一出,愈发激起社会各界的愤慨。一时间燕京的大街小巷挤满了游行的人群,学生罢课、工人罢工、商人罢市
抗争的浪潮席卷全国,直到当局出面承诺绝不签订卖国条约,又将牵头此事的几个高官通通罢免,释放被关押的众多学生领袖,事情方才告一段落。
那时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凌弈深被众人围簇着返回凌家。
他的精神倒是很好,就是头发有些长了,胡子刚刚刮过,长衫愈衬出他修挺颀长的身形,忽见一个小小的人影一阵风似的卷过来,一头撞在他身上,紧紧抱住了他的腿。
他不由有些愣怔,旁边的友人调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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