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赴宴那天,谈教授起初虽是淡淡的,没过多久,脸上也不觉露出笑容来。
靖芝夫妇自是十二分的热情周到,一家三口都出来见客,大有要和谈家做通家之好的架势。他们夫妇俩又都是八面玲珑之人,待人接物挑不出一丝错处的,谈教授有心想板着脸,人家这样客气,他哪能如此?
一时赏完菊花,也到了开晚饭的时候。
主人家便一一请客人入座,又听老妈子过来说:
七少来了。
谈教授心头一动,只听一阵脚步声,老妈子打起帘子,一个高大身影从容而入。
靖芝忙迎上去,笑道:
你怎么来了,我这里正请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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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靖川还没开口,忽见谈教授站起来,硬邦邦地道:
吴先生,吴太太,我突觉头痛,恕不能奉陪了。
花厅之中,一时间只觉针落可闻。
穆靖川笑了笑,面上的神色不见丝毫闪烁:
我有一件要事和六姐商议,请六姐随我过来。
他说着,转身便朝外走,靖芝这才从骇异中回神,连忙跟了上去。
漪澜坐在椅子上,双手紧握成拳,只觉那指甲都要掐进皮肉之中,几次拼命忍着,方才把泪意给忍了回去。
一场筵席自是草草结束,虽然靖芝夫妇极力周旋,可谁都没有心思再谈天说地。
告辞的时候,夫妇俩又要派汽车送谈家人,谈教授只坚辞不受。他们走到路边,预备雇人力车回家,忽见漪澜一语不发,转身就朝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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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教授道:你今天要是走了,以后就别回来!
漪澜站住不动,半晌,方才回头:
您是不是,一定要我在他和您之间选择一个?
她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这样对待穆靖川,她不明白父亲口口声声说着为她着想,难道就没有丝毫考虑过她的心情吗?!
她还记得穆靖川曾经说,她在他那里,与旁人不同。因为她,如今她的家人在他那里,自然也是另眼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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