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已经意识模糊的人感受到有人跪在他身边,努力眨眨开始涣散的眼睛,让视线最后聚焦在有着熟悉气味的人身上。
是宴绥, 他记得他的味道。
“别睡, 别睡过去。”
“我知道你很痛,再忍一忍,马上就送你回医院。”
宴绥不敢轻易移动地上的人, 只能用力压住伤口,自己俯下身凑近了轻声说道。
像是听见了他的话,甘乐染血的手颤颤巍巍地抬起来向着宴绥的方向探过来, 他的嘴角渗出了血迹,嘴巴张张合合却只能发出破碎的几个音节。
“……别, 咳, 别……走…咳咳……”
“我知道的, 我知道了,乖等你好了再说。”
紧紧抓住伸向自己的手,宴绥感觉自己的喉头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又涨又酸,声音也哑得不像话。
“来了来了,大家都让开!”
身后的人群又是一阵嘈杂,抬着担架赶来的医生护士拨开人群挤了进来。
宴绥让开位子给同事进行进一步的快速检查,他的手上身上全都蹭上了甘乐的血,狼狈又骇人的样子。
“通知骨科和内科的人,赶紧进手术室。”
宴绥帮着同事把人抬上担架,转头吩咐正好跟来的刘护士快去找来其他科的医生紧急会诊。之后又是一阵紧急动员,宴绥深呼吸强迫自己保持着冷静,就这么满身污血地进了会议室。
时间紧迫,各科室的医生看着大屏幕上加急检查出来的t影像和报告单,每个人的脸色都十分沉重,可即便是再棘手的问题,他们都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拍案决定。
“机会不大,尽量一试。”
手术室里,主刀的主任拍拍身边年轻人的肩膀,看着已经穿好手术服站在一旁的宴绥,十分冷静又客观地说。
医生的职责是救死扶伤,但往往有时候他们做了全部的努力也可能得不到好的结果。
“我明白。”
宴绥定定注视着浑身是血躺在手术台上的人,一旁的护士正在给他插管,床边的心电监护仪的滴滴声越来越弱。
“呃,啊呃……”
床上的人挣扎着偏开头,急促喘息着睁开眼去看不远处的人。
他的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呜咽声,一直都清亮有神的眼睛此时因为内出血而眼白充血,眼皮也肿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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