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件是这样开,但遵不遵守是另一码事。
他早就在人界学会了。
翩落不可思议地皱眉,“少主,你把我当什么了?”她口气很重,脸上也染了些愠色,“第一,我不是那种女子,我要的是真心的情谊,而不是掺杂着利益与目的的床笫之欢。第二,我是冥王的人,不可能做背叛冥王的事!哪怕你是少主,让我偷佛珠,办不到!”
“这都办不到,说什么喜欢。”
“即便是真的喜欢,我也不会做这种事!少主,难道你会为了‘喜欢’,背叛冥王、背叛冥界吗?你也不会的,不是吗!”
昱霄笑意散去。
他不说话,眼里像淬着冰,冷意逼人。
反正他和冥界没有感情,背叛很难吗?
翩落觉得他太过分了,她从来没受过这种委屈。好歹,她也是南隅王之女,各方面都不差,地位也不低。在南隅,所有妖怪还得恭恭敬敬地叫她一声公主,追求者更是不缺。若不是为了等他,她这个年龄,早已谈婚论嫁。
以冥界的规矩,只要定下婚约就是夫妻,只是差一个婚礼罢了。眼前的,明明就可以称之为她的夫君,她却要以君臣之礼相待。还要考虑他的感受,不能告诉他婚约之事。现在又要听他明里暗里的诋毁,还有没有天理?
她不愿再与他交流,转过身愤然离去,长长的马尾甩出一个弧线,背影毫不留恋。
昱霄嗤笑一声。
不就是尊严和忠心吗?至少换个人,再珍贵的东西,他都能舍弃。
*
宴会开始之后,昱霄软在黑色宝座上,懒懒摇晃着酒杯。相比笑容慈祥的临渊,他神色散漫不羁,倒更有种君临天下之感。
众妖都默认了,这就是他们未来的王。
参加宴会的女妖们有意无意地向他看去,他时而倦怠地俯视全场,时而垂眸凝视酒面,冥火照耀下,他笼着一层清冷寒光,黑色碎发落在额前,隐隐约约遮了眉眼。
无论从哪方面来讲,他都是全场焦点。
神秘高贵,不可冒犯。
可昱霄却不自知,他只是无聊于这样的宴会罢了。他晃着酒杯,看着酒面在蓝青色冥火照耀下反出的光,脑子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想,他现在的首要任务便是去寒霜峰唤醒元灵。然而去寒霜峰,务必要有佛珠。而佛珠那样重要的东西,又务必被临渊妥善保管着……
之前他告诉临渊,自己元灵可以唤醒,临渊并不高兴,足以见得临渊不想他唤醒元灵。
他不唤醒元灵,就没有灵力,就只能待在冥界任由摆布,活脱脱像个笼中困兽。
这就是临渊的目的?
倘若宴会结束后,临渊仍是以别的理由拖延他去寒霜峰,他怎么办?
冥界不似人界,可以凭身手为所欲为。
他没有灵力,又敌不过临渊,佛珠那种东西,岂是他能轻易偷到的?
昱霄停住摇晃酒杯的手,眸光微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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