昱霄低眸。
姑娘力度很轻很轻, 轻得像一片清凉的雪花。她认真谨慎的模样,仿佛那火焰纹是什么严重的伤口,多使一点力气, 就会碰疼他。
他无意识地柔和了目光,瞳眸染上些暖意,连体内内伤的痛楚,都一瞬减轻了很多。
“昱霄。”
她蓦地叫他,“你看。”
昱霄收敛心情,低头看向火焰纹。金色的花纹上逐渐生长出黑色的纹路,像血管般缓缓向他手腕延伸,似乎想要与他的动脉相融合。
“应该就是因为它……”
怀绮低着头小声嘟囔,似是自言自语。
昱霄抽回手。
怀绮本能地抬头看他,青年黑瞳平静,不辨喜怒,仿佛事不关己。
“这怎么办呀?”她忍不住问,“你会彻底变成那样,再也变不回来吗?”
昱霄握了下左手,火焰纹和黑色纹路一同隐去。他弯弯眼睛,“不会的。”
她还在,他怎么舍得变不回来。
他指腹摸了摸右肩中箭的部位,触感坚硬而冰冷──那截断箭还在他体内。
他眸光微暗。
得想办法,把它取出来。
怀绮视线下移,注意到他的动作。
他若无其事地放下手。
他的内伤一直被他隐藏得很好,额上的淤血也消了,表面没有任何异样,怀绮不可能察觉,甚至因为习惯了忍耐,很多时候连他自己都忘了,自己还有伤在身。
现在他没戴发带,身上穿的是他随便偷来的黑衣,完好无损,他自信她看不出破绽。
“你那伤──”怀绮迟疑着开口。
昱霄扬扬唇角,“没事。”
“哦……那你可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你两次失控,都是因为情绪波动。”
昱霄轻声道:“嗯。”
情绪波动时他无法全神贯注,便易失控。
“还有此忆喊你那两个字。”说到这个怀绮就来气,“他就是故意激你的你知道吗,你更不能生气,你生气就中计了!”
昱霄长睫垂下,盖住眼眸,“嗯。”
“虽然他那样很过分,但没办法,他就是那种人,跟他计较,吃亏的永远是自己。”
“嗯。”
昱霄低垂着头,深吸一口气,语气自嘲,“其实他叫的也没错,我就是个孽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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