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原本有狱卒站岗,但在昱霄逃出深渊时已经被他杀了,只剩下一地尸体。
怀绮冲压在昱霄身上,昱霄后背着地,后脑勺重重磕了一下,天旋地转, 但他咬牙没发出半点声音。怀绮有他身体垫着, 没磕着也没碰着, 只有些许冲击感, 但也像猛地扑到床上一般, 是厚实的,温软的,而并非疼痛的。
青年用身体做成的肉垫,自是无可比拟。
怀绮睁开眼,一骨碌从昱霄身上下来,忙扶起他上下打量,急声道:
“你怎么样, 还好吗?”
虽是这样问,但其实无需他回答, 她能自己看出答案──他全身有好几处大面积灼蚀, 两侧肋骨不同程度地暴露着,她能看见他肋骨下的心脏正在胸腔跳动,这画面说不上来的奇异、淋漓, 她知道,他不太好。
他心脏上还有未愈的伤痕,怀绮才发现,原来他的内伤一直都没好。她无法想象,如果这法阵再坚持得久一点,他的身体会被灼蚀成什么样,会不会真像传说中那样,化为血水?
若真如此,她无法原谅自己。
深渊那么高,即使有法阵缓冲,这一下昱霄依然摔得不轻,全身骨头都快散了架。他不知道自己伤得多重,只知道疼,后脑疼,全身都疼。闻言他忍着疼痛,轻声道:“没事。”
他想让自己声音听起来正常些,他也确实做到了,但有时候有些事藏得再好,也瞒不过亲密的人的眼睛,因为太了解了。
呼吸的轻重,眼神的温度……
都可以成为依据。
她了解他,就像了解这世上另一个自己,不用努力便能感觉到他的伤痛。
“昱霄……”
她心疼极了,忙调整姿势,想让他靠在她怀中,他轻轻拂开她的手,无声地拒绝她,自己从地上站起来,怀绮紧跟着他起身,急道:“昱霄,不行我们就不上去了,不要勉强。”
这万丈深渊,下来容易上去难。
最坏的结果,莫过于他们一起被关进诛魔监,但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就还有一线生机。
昱霄却摇头,还是要上去的。
这不是她该待的地方。
深渊幽暗无光,闷雷滚滚,只有闪电带来的一瞬明亮。他抬头仰望,风扬起他的额发,眼前黑云浓厚,电流在云团中穿梭,断崖直入云霄,望不到头。他知道这将会是一场恶战。
但他绝对不会退缩。
崖壁旁有一道石阶盘踞而上,直通深渊顶部,先前此忆就是带着他从石阶上下来的。昱霄右臂被金光灼蚀,白骨裸露,用左臂抱着怀绮,以石阶为着力点,踩着轻功往深渊上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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