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阿绥是不是在看着他,又以何种神态。
想象填补空白,才叫一切越发符合人间风月。
在这种专注感知下,燕秦瞧见了坐在木桶边缘的青年,纤侬合度的腿放置在他身上,仿佛志异话本内的诡艳之景。
“看见了?注意些。”
蔺绥俯身抬起他的下巴,提醒他把握魂力,以免他过线,让魂魄挣脱躯壳,那样这个世界怕是待不下去了。
燕秦下意识地听从,收敛了心神,眼前便又是一片空荡,刚刚在水雾中出现的青年,仿佛随着风消散,但燕秦知道他就在他身前注视着他。
魂魄也能有感知,蔺绥反正是能碰到燕秦,可燕秦似乎只有在看见他时,才能够感觉到他的存在。
蔺绥若有所思,靠在了燕秦的身旁,在燕秦再次瞧见他时,在他耳畔留下话语。
燕秦心神一乱,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
——你瞧不见我,你便自己弄给我看吧。
木桶内水热腾腾,燕秦的体表温度更高。
在偶尔的感知里,能瞧见蔺绥倚在他怀中,青丝漫在他的胸膛上。
那时有时无的感觉让燕秦额角青筋鼓起,眉宇间的忍耐之色深重。
蔺绥自己倒是高兴,笑的恶劣又放肆。
那桶水最后是燕秦一人去倒的,在下人不解又敬佩的眼神里,燕秦淡然地说:“锻炼。”
彩绡伤心地和云绡说,这是爷倒下了,主母伤心过度,行事都恍惚了。
大抵只有春风与明月,还有院内的小沟渠才能得知真相到底何如。
在蔺绥的示意下,燕秦让宫里的人请了明帝出来。
燕秦明白蔺绥的打算,将事情安排好,隐没在了暗处。
明帝在宫中就知道蔺绥病了,这也是常事,次日下朝被宫内的锦衣卫统领恳请时,才发觉蔺绥这次的情况恐怕比较凶险。
他穿着常服秘密进了蔺宅,看见床上昏迷不醒的蔺绥大惊。
他试着唤了蔺绥几声,并没有回应,他伸出手探向蔺绥的鼻息,十分微弱,似乎随时都可能续不上。
“蔺卿这是……”
“回圣上,主子他昨日忽地昏迷,如今还未醒,大夫说主子的身体越来越差,只能再加大剂量,主子本就体弱,上次在严州还遭刺杀,身体每况愈下,大夫说……说……”
“说什么,别吞吞吐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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